戀愛的季節，很美。戀愛的季節，每一天太陽都是新的……
星期天，中隊會餐，吳輝特別關照，讓所有人都乖一點，因為王胡子心情不怎麼好。
肇小龍算算時間，了然，問：“我老鄉又沒戲？”
王大團王胡子和肇小龍是老鄉，這在石鉤子中隊不是秘密。
吳輝點點頭，特別關照：“放在心裏。”
肇小龍搖搖頭，老氣橫秋的說：“我這個老鄉哎，其它都好，就是太實誠了！”
“肇小龍，背後說我什麼壞話呢？”王胡子的聲音忽然傳過來，肇小龍轉頭看，對上王胡子千年難得一笑的撲克臉，齜牙笑，摸鼻子說：“沒什麼，真沒什麼。”
“過來，坐我這裏。”
“不好吧。級別差得太遠——”
“你個狗．日的，你還有臉說。你自己說說，我和小吳提你當班長提幾回了？你呢？要不打架，要不和姑娘軋馬路被抓現行，要不被糾察隊逮到儀容不整——我艸，我怎麼會攤上你這麼個不求上進的老鄉！”
肇小龍涎著臉坐過去，左右看看，見沒人，壓低聲音說：“指導，別光說我，你自己呢？你說說，其他人哪個像你？今天這樣的日子，你就應該去找自己的老領導交流交流感情嘛！”
肇小龍這麼說是有原因的，王大團這個指導員，真的很不會做人。中隊會餐，沒有意外的話，一個星期一次。其他幹部，不管值不值班，全部都是讓炊事班給送宿舍去，唯獨王大團，隻要在隊裏，肯定來食堂報到。偏偏，有的時候上麵下來人，該來的時候，他反而不來了。反倒是那些個科長、幹事，一窩蜂的來和肇小龍他們搶桌子。算起來，王胡子這個指導員做了已經有十年了，和他一起搭檔的中隊長，都換了三個了。
“乖乖，毛還沒長齊呢，都開始教我做人了！”王胡子笑了，笑著，打量他兩眼，說：“最近氣色不錯啊？是不是又禍害哪個姑娘了？”
老鄉知老鄉——說肇小龍這段時間氣色不錯的，王胡子不是第一個，應該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肇小龍摸摸鼻子，笑：“您個大指導，這說的什麼話？我最近乖得很，就是訓練出任務，訓練出任務——”
“好長時間沒和你談心了。不到一年就要退伍了，將來怎麼打算的？”
將來太遠，肇小龍懶得想的，隨口應：“能有什麼打算，回家種地唄！”
“沒誌氣！我讓你填的表呢，填了沒有？”
“什麼表——”肇小龍說著，發現王胡子臉色有發黑的趨勢，馬上改口：“啊哈，這段時間太忙，給搞忘了。忙著準備總隊的比武，嘿嘿——”
“盡快填好交給我，退伍之前學個一技之長是好事，能進工廠，還是進工廠好，地裏找活，能賺幾個錢？”
“是，遵命！”
“少給我油腔滑調——你呼機響了！”
肇小龍“啊”一聲，呼機還沒掏出來，臉先紅了。部隊有規定，嚴禁士兵自備通訊工具。他這已經算犯規了。
“老家女朋友打過來的？”王胡子試探著問。
“嗯嗯——”肇小龍敷衍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