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米不成問題。”
“那就行。”
暗河越往前走越深，肇小龍在後背傷口碰到水之後，全身不受控製的哆嗦起來，恍若得了羊癲瘋一般。地下河的水很冷，河水浸透本來已經麻木的傷口，恍若一根根鋼針，登時將他的痛覺完全喚醒。他倒吸著涼氣，完全憑借毅力往前走，涉水走了大約一刻鍾，“大炮”轉身說：“別閉眼睛，盯緊手電。”然後，用塑料袋把手電包起來，蹲下去，潛入了水中。
肇小龍深吸一口氣，跟著潛了下去。
需要潛水的距離並不是很長，當“大炮”手上的手電光亮開始上行，肇小龍正準備鑽出睡眠，有燈光照過來，然後，他便聽見了沉悶的槍聲。暗河蜿蜒到這裏，變成了山溪。“大炮”顯然全無防備，而他手上的手電，在這漆黑的夜裏，簡直是螢火蟲一般的存在。於是，他才鑽出水麵，馬上便成了岸上埋伏的武裝分子的眾矢之的。
當沉悶的槍聲還有“咄咄咄”的子彈破水聲傳入肇小龍的耳朵，肇小龍隻覺得溪水一下子有了生命，從四麵八方向自己擠壓過來，他緊咬牙關，立刻轉身往回潛去。
“大炮”沒能跟回來，肇小龍鑽到石壁下麵，回頭看，看到被“大炮”一直拿在手上的手電掉在了水底，他的心沉下去，牙齒咬得更緊，以更快的速度沿來路潛了回去。
連這麼隱蔽的所在都有埋伏！陳旭鑒真夠狡猾的。不，也許是另有人指揮。這也證明了，陳旭鑒現在手頭上的人力相當的充足。“大炮”肯定死了。“大炮”是替他死的……肇小龍的腦海中，各種年頭紛至遝來，他在感覺思緒和身體都變得輕飄飄的時候，鑽出水麵，整個人隨即飄在了水麵上，張大嘴巴，放肆地喘氣。。
缺氧！疼痛！愧疚！憤怒……各種感覺充斥了肇小龍的腦海，讓他覺得，死好像並不可怕。隨即，他強自振奮精神，想：“老．子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這裏！陳旭鑒還活著！張玉成還活著！他們活著，老．子怎麼能死？！”他這樣想著，站立起來，然後喝了兩口冰涼的溪水，借此清醒頭腦，向入水處奮力遊去。
肇小龍兜兜轉轉，再次回到了裂縫上麵。沒過多久，之前出現過的五個男子又折了回來。這一次，他們走得極慢，每經過一處，都會用手電反複照射、搜尋。在經過裂縫的時候，其中一人說：“這邊有個裂縫，看看！”然後，他們在裂縫下停住，用兩隻手電往上麵照。
沒了“大炮”，裂縫上麵藏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肇小龍弓著腰，貼著石壁站定，屏聲靜氣，做好了出現最壞狀況的準備。
怕是不存在的。大不了就是拚命。要說有遺憾的話，那就是，他死了，可陳旭鑒還有張玉成卻還活得好好的。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隻要玉溪公主沒事，那陳旭鑒和張玉成遲早難逃法律的懲罰。那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