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忍鳴聽到這話,心中一驚,難道老法栩還要自己上去,立刻擔心地說道:“老法栩,還是屬下推您上去吧。”
“哎呀!我叫你給我,你就給我。”老法栩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單忍鳴自知拗不過老法栩,便將拐杖取出。老法栩手撐著四輪車的扶手,試圖站起來。然而不聽使喚的雙腿如同死去了一般,一用力便抖個不停。
單忍鳴一手扶著老法栩,一手拿著拐杖。旁邊的將士們看見了,紛紛上前想要幫忙,都被老法栩拒絕了。
陸頁化冷冷的站在一邊,不說話也不動彈,他倒是想要看看自己的這個父親到底想要幹什麼。
老法栩艱難的站了起來,努力支撐著雙腿:“忍鳴,拐杖給我。”單忍鳴急忙將拐杖遞到老法栩手中。老法栩拄著拐杖,慢慢向台基挪去。
“老法栩,要不我背您吧。”單忍鳴走上前,摻扶著老法栩。
老法栩推開單忍鳴,說道:“我不用你背,也不用你扶,你在後麵跟著就行了。”
說完,老法栩慢慢伸出顫抖的腿,邁上了一層台階:“看,我就說我還行嘛!”
單忍鳴強顏應承著,不過他卻一直注視著老法栩的一舉一動,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老法栩邁上第一層台階後,接著邁上第二層台階。誰知,老法栩腿一軟,身體立刻向後傾,眼看就要倒下。
台基下的將士個個湧上前,試圖扶住老法栩。單忍鳴到是眼疾手快,一把擋住老法栩後背,站穩腳跟,就扶住了老法栩。
老法栩定了定神,繼續走到了台基中央,眾將士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注視著老法栩。
老法栩站穩腳跟,雙手將拐杖拄在自己麵前,放聲說道:“眾將於此,聽吾一言。衛王背義,興兵叛逆。渙皇應戰,遣我等迎戰。然軍心不穩,何以禦敵。故今吾以殘燭之身,托付諸君肺腑之言。
我渙祖譚籬,少小而大謀。弱冠足踏山川,而後獻寶東陽。方有人族之興,渙國之起。
憐仁氏末皇,窮兵黷武。不管朝中戰和,百姓之意。為己之私,誓克漠海。我渙帝譚可,可憐天地。率仁義之師,誓伐無道。山河變色,大廈將傾。雨失天助,雖有武略,亦不可力挽狂瀾。悠悠二百年,傾倒一瞬間。”
老法栩鼓足了胸中的一口氣,肺腑之言噴薄而出:“仁瞻已亡,方有我大渙之興。一世登位,雄才大略,兼容天下。一時,三十六諸侯,已降七八。丞栩郭勇,閻侯石怒單。尉栩金陵,將軍崔士林。均為睥睨沙場,一時之豪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三年間,除卻仇、恨,諸侯皆降。
可憐天妒渙皇,方而立之年,竟撒手而去。新立之君,愚弱不惠。屠殺功賢,盡聽讒言。行奢靡之事,語粗鄙之言。
不滿諸侯起,異心權臣出,天下再入紛爭。
眼見諸侯吞並,無視大渙。朝中之人為保己命,亦不敢言朝外紛亂之事。憐我二世,隻知醉生夢死。
戎軍進皇宮,方知天下之亂由來已久。可為時晚矣,棄北亡於南。奸佞雖除,大勢已去。坐看諸侯日漸強盛,我渙國官民卻無力回天。空有大國名,卻無掌政權。”
說道此處,老法栩雙眼泛紅,淚流兩行,台下眾將士想起那段黑暗的時光,亦是忍不住眼淚。
老法栩用袖子擦幹眼淚,奮力嘶吼道:“空有報國誌,卻無殺敵門。空有滿腹經綸,卻無施展之處。雖占最高之位,卻被嘲低弱之族。
幸得天降三世譚江事,勤而中興。龍蓬十三將馳騁中戟,精通政理士深究宮廷。一時百廢俱興,諸侯稱畏。
然九將擁兵自重,不服渙皇命令。漠海叛賊,乘亂而起。渙皇年邁,病痛纏身。老來得子,幼主疑國。內雖有吾等主持,外雖有單家斷月,可依舊不可扭轉乾坤。
先皇之時,亂將雖平,賊子雖退,弱頹之勢仍不可輕易。北方戎國,憑一城之地,叫囂我皇。皇親披戰甲,手持斧鉞,會戰戎王於臨祖鎮。
惜斷月侯在東,助陣無成。吾等不善兵甲,使皇受辱。割袍斷須,狼狽而逃。受辱於此,怎能不忿。
然諸侯之因,民盛傳我渙國無德,渙皇昏聵,百年之業已近末年。集市酒肆多言渙國無救,衛國已興。如此之人崇衛媚敵,以憐百姓之名,行非常之事。離崩民心,以圖己之私欲,其心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