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白應玖不解，“齊大人何出此言？”
她的醫術乃是偷學老毒物的，齊大人怎麼會提出鬼醫一說？
見到白應玖著實不知，齊大人便也坦言。
“神醫扁鵲曾自創一門針灸奇法，名為‘扁鵲針’，據說有起死回生之效。此針法失傳多年，我也隻在宮內醫書殘卷習得一二。偶然得知現世有人用過此針法，神龍見首不見尾，人道一聲‘鬼醫’。算算日子，鬼醫若活到現在也年逾古稀了，你的針法與鬼醫一脈相承，可是鬼醫弟子？”
齊大人對癡迷醫術，當白應玖紮下針的那一刻，他就看出了針法獨特。
但白父不過不惑的年紀，自然不會是古稀之年的鬼醫。那白應玖的針法是和誰所學？
白應玖這才知道老毒物還有“鬼醫”這樣的稱呼，想想前世瘋癲成魔的老毒物，白應玖倒無法將他與齊大人口中的扁鵲傳人聯係到一起。而且老毒物的年紀也並非古稀。
想通前因後果，白應玖也淡然許多。
“家父早年間救過一拾荒者，我的針法學自於他。”白應玖無法將前世的種種說出，隻能編造一個莫須有的拾荒者身份。
在齊大人目露期待前，又道：
“不過此人與家父同齡，並非古稀。”前世她遇見老毒物的時候，老毒物也不過知天命的年紀，現下不過十年前應當更為年輕。
“這並不奇怪。”齊大人倒也通透，“鬼醫也需要傳承，此人許與鬼醫有關。”
可惜拾荒者沒有戶籍，又時隔多年，能找到此人的概率極低。
白應玖不再多言，她懂言多必失的道理，就讓齊大人自己糾結，若是他能找到如今的老毒物也算緣分。
齊大人自然是找不到鬼醫的，他把目光盯緊了白應玖。倒不是怕她對黎川不利，而是齊大人自己也想跟著白應玖學學醫術。
說句不知恥的話，在醫術麵前沒有年齡大小，誰的醫術高，誰就是能者。
齊大人的想法還沒說出口，黎川就發動了。
大盆大盆的清水端進，大盆大盆的血水端出。鮮血順著黎川腿上的傷口不斷往外湧出，他滿臉通紅，渾身冒出著不正常的粉紅色。
“曼陀羅的毒素有催情之效，雖解了致命的危機，可催情的效果無法緩解，現在就冒了出來。”
白應玖一邊紮針一邊給在旁幫忙的齊大人解惑，世人隻知曼陀羅毒性巨大，卻不知原起何處，其實隻要對症下藥，再劇烈的毒也能解開。
“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齊大人想起他曾經見過的那位中了曼陀羅毒的患者，明明渾身都已腐爛，死的時候臉上卻不見痛苦，敢情是後勁湧入，緩了劇毒折磨。
兩個人配合得當，黎川臉上的紅暈漸漸平息。抬頭一看，月已上梢頭。
兩個人相視一笑，所有的恩怨不複存在，唯有感激黎川渡過此劫。
正在此時，先前還昏迷未醒的黎川忽然睜開雙目，血紅一片的眸光裏透著陰狠，他看準近在咫尺的白應玖抓住她的胳膊，猛地壓入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