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裏裏外外的轉悠著,玉滿堂僅剩的幾個人緊張的不得了,跟前跟後的伺候著。

如今溫掌櫃不知所蹤,這忽然冒出來的哥哥的,也不知是什麼來路。

但看這人身著千金一尺的雲似錦,袖邊走金線,腰間懸的玉佩頭上的玉冠皆是價值不菲之物,一副名門富貴家的做派,又著實不像騙子。

天色漸暗,雨勢收了大半。

有人飛馬至門口,駿馬嘶鳴,驚破長空。

眾人還沒來得及出門去看,紅衣少年提著劍,入內而來,隻片刻,便穿過樹影雨簾到了堂前。

暗處的青衣衛紛紛現身,因為掌櫃的失蹤而變得冷冷清清的玉滿堂,霎時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簷外細雨飄搖,燈火繚亂。

謝萬金一聽到動靜,便轉身朝外邊走來,剛跨出了門檻,便看見謝珩冒雨而來。

“長兄,你可算來了。”四公子收了手裏的百折扇,別入腰間,連忙迎上前去,“可你來的太明目張膽了,怎麼也不遮遮臉。你這樣就來,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容生:謝小閻王來找你索命了,你趕緊藏起來當鎖頭烏龜?”

謝珩瞥了他一眼,沉聲問道:“容生把阿酒帶哪去了?”

“青一兩個時辰前來報,容生把阿酒帶進了清風苑。”謝萬金頓了一下,“就是和永樂坊差不多的那種地方。”

這偌大個八方城,各方勢力複雜,好在四公子也是交友滿天下的人。

身邊又有幾個青衣衛徹夜追查,想要知道容生的下落,難的是如何在不傷及自己性命的同時,把人留下。

四公子那些個友人,紛紛表示:幫忙可以,玩命就算了。

謝萬金隻好先來玉滿堂,等著長兄大人親至。

謝珩來的極快,甚至連聽他多說兩句話的耐心都沒有,

“去清風苑。”謝珩滿身殺氣,轉身就走,漫天飛雨裏,少年抬袖擦去劍鞘上的雨水,“我要把容生碎屍萬段!”

三四十名青衣衛跟在他身後默然無聲。

玉滿堂的幾個管事徹底傻眼,在八方城這麼些年,算是什麼人中龍鳳都見過不少,可今日這少年容貌著實驚人,來去如風,眾人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上。

可看樣子,他對溫掌櫃卻著實上心的很。

有人忍不住問四公子,“這人……”

“你們溫掌櫃的心頭肉!”謝萬金也沒空同他們解釋,扔下這麼一句,連忙追了出去,“長兄……長兄!你等等我!我話還沒說完呢!”

四公子平素四體不勤,平生少有跑的這麼快的時候,卻仍舊跟不上謝珩的腳步。

好在嗓門夠大,青衣衛們聽見了,請大公子留步。

謝萬金氣喘籲籲的追到大門口,才看見謝珩步履稍停,回過頭來看他一眼。

“你這麼去,容生肯定要跑的。”四公子也頭一次見長兄急成這樣,有許多的話要說,愣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話。

謝珩險些也沒有那麼耐心聽他細說。

謝萬金一咬牙道:“你去引開容生,我帶青衣衛去把阿酒救出來。”

四公子不會武功,平素遇到這種事,一直都是有多遠躲多遠,這次為了阿酒也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