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玹壓根不想同他說話。
先前所謂的幫秦墨“出謀劃策”,純屬是為了早點把這煩人精打發走。
沒曾想,這才過去幾個月,人家愣是從這沒花半分真心思的法子裏悟出了解決之法,把他家秦小姐搞定了,眼看著就要歡歡喜喜成夫妻,氣煞朝中一眾還不知曉自家夫人出生沒有的年輕大臣們。
說實話,首輔大人也不大高興。
但秦墨早就習慣了這位的冷淡性子,見他不開口也毫不在意,自顧自又道:“不過這佳偶終成,不論先前發生過什麼都不重要,反正下官要多謝首輔大人就是了!”
他說著停下來朝謝玹行了一禮。
“你謝我做什麼?”謝玹瞥了他一眼,不願生受這禮,便加快了腳步往前走,悶聲道:“你的事能成,全靠你自己。”
這人隻要過了自己心裏那道坎,什麼事都能圓滿。
秦墨見狀,趕忙追上前去走在謝玹身側,笑道:“首輔大人不要謙虛嘛,雖說你這麼多年連個紅顏知己也沒有,但幫我想法子的時候是真的厲害,連紀大人那個官媒都趕不上你。”
謝玹頓時:“……”
他也不知道這廝說的話到底是在誇人,還是在損人。
總之,一句話都不願同他多講了。
兩人一前一後快步穿過了宮道,謝玹眼看著走過宮門口,能甩開秦墨了。
偏偏就在這時候,秦墨忽然開口道:“先前墨衣侯說過,若是我家夏夏成親,一定要給他送張喜帖,眼下他在邊境,遠隔千裏我也不好讓人把喜帖送到那去,首輔大人若是方便下次京中傳書與他時,可否同他提一提這事?”
謝玹聞言這才停下腳步,轉身看他,“就提一提?”
“那肯定是先提了,再讓他備份厚禮什麼的……”秦墨緩緩走到他身前,笑意泛泛地說:“他能趕得及回來喝喜酒最好,若是趕不及,這禮也是不能少的,畢竟他當初同夏夏一起誆得我好慘。”
謝玹看了這滿臉帶笑喜氣洋洋的尚書大人片刻,而後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答應得太過簡單。
以至於秦墨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滿眼都是“首輔大人這就答應了?”的震驚之色。
謝玹也不同他多說,直接登上自家的馬車回府去了。
秦墨這廝雖然自個兒有了喜事,就話多地讓人不快,但這事也算他給葉知秋傳書的一個由頭。
先前三公子那些寫完了之後揉成紙團扔掉的那些,沒有一封送出去的,是因為他總覺得不管說什麼問什麼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但這次不一樣,是秦墨這廝求著他去給葉知秋捎信問的。
謝玹的心莫名地鬆快了幾分,一路上都在想怎麼這事寫得簡單明了,又能問問葉知秋近來如何?
身上的傷好得怎麼樣了。
關鍵是……什麼時候回來。
這一天,守在暗處的青衣衛眼看著三公子回府之後,自個兒一個人待在書房裏,從下午待到了半夜,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大事,花了這麼大半天才寫出一封信來,讓信使八百裏加急送到邊境,親手交到葉知秋手上。
拿到這封書信的信使片刻也不敢耽擱,立馬就啟程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