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煙看著還在熟睡的祁睢樘，微微一笑，知道他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這才輕手輕腳的回了自己的水月居。
祁睢樘的這一夜，可以說是睡得十分的安慰。直到日上三竿的時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嗯？”祁睢樘微眯著眼睛，感覺有些不適，可是又沒有預想之中的那麼難受。他坐在床上緩和了一陣，揉揉太陽穴，這才下床。
窗戶是打開的，溫暖的陽光灑進來，溫暖又溫柔。外麵還有鳥兒的啼叫聲，似平和又寧靜。
他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過如此舒適的溫暖了？數不清了。
“來人……”聲音低壓又不舒服，肯定是昨天晚上喝多了的原因。
“王爺，你醒了。”丫鬟們很快就端著熱水和茶水進來了。祁睢樘眼睛一眯，很顯然，這些丫鬟是早就等在門外的。
祁睢樘清洗沐浴之後，感覺自己舒服了許多。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細細的品嚐。
“昨日……本王是怎麼回來的？”祁睢樘對昨日還是有幾分印象。
昨日，他實在不願意回想。
他又遇見了林嫣然，那個女人。在他的麵前哭的梨花帶雨。他想起了幾年之前他們分手的時候，那個時候，也是像昨天一樣，她拋棄了他，投入了那個男人的懷裏。
他記得他從宮裏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喝悶酒。可是他越喝越清醒，越喝越難受。直到屋子裏的酒都喝完了，他才跌跌撞撞的出去找酒喝。
然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一到自己的院子裏就昏迷不醒了。
昨天晚上上半夜雖然很難受，可是他感覺到有什麼很溫柔的東西擦過他的手，還有臉。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下半夜的時候，已經睡的很深沉了。
下半夜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好覺。一個，幾年來，唯一的一個好覺。
甚至是一夜無夢……
“王爺，昨天還是多虧了王妃呢。要不是王妃發現了王爺昏迷在了院子裏，奴婢們也不知道。”丫鬟回答。
祁睢樘呼吸一頓，是她？
“王妃？”祁睢樘似疑惑的問。
“嗯。昨日王爺昏迷在院子裏。王妃發現了您，然後叫了奴婢們一起把王爺送進了房間。今天早上也是王妃離開時吩咐了，讓奴婢們隨時準備著熱水在房門外等候，好在王爺起身時方便照顧。”
她們不敢欺瞞，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她們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祁睢樘雖然昏迷不醒，可還是對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一點印象。至少，在他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蓋著被子。雙手和臉也是十分的清爽，肯定有人已經清理過了。
而且胃子裏也沒有很難受，肯定是早就喝過了解酒藥，不然他怎麼會這麼輕鬆的坐在這裏？
還有他的外衫，也是妥妥的掛在衣架上，甚至是窗戶也細心的打開了。
祁睢樘還留意到，丫鬟們說的是，早上離開之後。也就是說，沈思煙昨天晚上一個人在這裏照顧了他一夜？
“你們昨日都在哪裏？”祁睢樘眯著眼睛看著他們，平淡無波的聲音卻讓他們惶恐。
“奴婢們謹遵王爺的吩咐，不得靠近院子一步。所以……都已經退下了。”丫鬟們惶恐的跪在地上解釋。
那昨天晚上照顧了他一夜，還給他熬解酒藥的人，也是她？
祁睢樘細想著這些，心裏微微觸動。
“王妃現在在哪裏？”祁睢樘詢問。
“王妃早上回去，聽說現在還未起身。”丫鬟回答。
祁睢樘點點頭，查看了房間一圈，角落裏淩亂得東倒西歪的酒瓶子已經被打掃幹淨了，空氣中也已經點染了幹淨的熏香，使客氣變得清新起來。
還有那沾染了酒氣的外套也已經被丫鬟拿去清洗。如果不是他的頭還微微有點痛的話，他都會忍不住的想，那會不會是他昨天晚上做的一個夢。
“你們下去吧。”祁睢樘難得的好脾氣，隻是揮揮手就讓他們下去了。
他一個人坐在書桌前，那裏，還有一個碗。
祁睢樘拿起那個藥碗，低頭聞了聞，是盛著解酒藥的碗。被他們落下了。
他的手指細細的摩擦著碗延，心思婉轉。
沈思煙，你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很高興，你做到了……
沈思煙卻不知道祁睢樘這裏，她照顧了祁睢樘一整個晚上，回去之後都快累死了。幾乎是倒頭就睡。
等到她再次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薄西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