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這段時間隻顧著吃喝玩樂,根本就不關心每日裏府裏又被抓進來多少人?又或者是什麼身份。反正在他看來,順天府就相當於是一個關押死刑犯的地方。
能夠被關在順天府的人,是窮凶惡極,也是罪無可恕。幾乎都是背叛的死刑之後,才會被關在這種地方。
因為一般來說,一般的普通犯人都是交給鴻臚寺審理,然後定罪。如果沒有什麼大罪,隻是做幾年牢的話,就會交給各個地方相應的府衙,或者是京城裏的域牢。
可是最近朝堂平穩,百姓安居樂業。順天府已經很久都沒有被壓進犯人來了。所以張大人才能夠這樣明目張膽的去吃喝玩樂。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靖安王妃被關在了順天府,又或者是靖安王妃究竟是誰?
還是張大人的文官在旁邊提點了一句,“是不是昨日裏被宮裏送來,關押進來的那個女子?”
“哦,對對對對!昨日裏時有一個女人,不過好像是直接從宮裏送來的,也沒有審問。不知道她的身份。 ”張大人忙不迭的開口,然後順著那個文官的話說。
“還不趕快帶路?!”祁睢樘卻一刻也不想再耽擱,虎著臉寒意都快把這裏凍成冰窖了。
“好好好好……帶路,帶路。”張大人不斷的擦著額頭上的汗,然後給文官使眼色,讓他帶路,他又怎麼會知道那個犯人被關在那裏的。
祁睢樘一路上都在想見到她會是什麼樣子的。可能是大吵大鬧,也可能是已經被嚇得傻掉了。可是即使他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他看到沈思煙的那一眼。心裏還是止不住的疼痛。
沈思煙蜷縮在角落裏,她聽見遠處傳來腳步的聲音和說話的聲音,她以為是來帶她去審問的。她心裏止不住的寒意,還是到她了嗎?
她就要死了嗎?可是,她好不甘心……
當祁睢樘看見沈思煙身上完好無損的時候,心裏重重的長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她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可是很快,祁睢樘就發現自己錯了。
他看著沈思煙蜷縮在一個角落裏,雙手緊緊地抱著膝蓋,把頭也掩埋在雙臂之中。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極度的不安和恐懼。還有一種對自我都保護意識。
祁睢樘明顯的看見了她渾身一顫,心裏也跟著一顫。痛的無以複加。
祁睢樘張張嘴,想叫她的名字,卻發現喉嚨幹澀的吐不出一個字……
張大人看見祁睢樘怔怔地看著牢裏的那個女人,很有眼色的把監獄裏的大門給打開,給他讓出一條路。他們都站在外麵,不敢動彈。
祁睢樘腳步沉重的走到沈思煙的麵前,離她有幾步遠的距離。就看見沈思煙不斷的顫抖,他心裏一痛,停下腳步,就這樣的看著她。
沈思煙不知道來的人是誰,可是心裏的恐懼在無限的放大。她已經被關在這裏已經一天一夜了,也不對任何人再抱有希望。
她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靠近,然後聽見鐵門,鎖鏈被打開的聲音。她被關在潮寒的地牢裏,她在想,是不是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然後沒聽見一個聲音,她就止不住的渾身顫抖一下。
“煙兒……”祁睢樘低沉的聲音在大牢裏響起。
沈思煙好像幻聽一樣,她聽見了祁睢樘的聲音。她緩緩的抬起頭,然後就看見了那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熟悉身影。
她覺得自己肯定是出現的幻覺,祁睢樘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呢?可是幻覺又怎麼可以這麼真實,真是到他真的以為祁睢樘來了,到她的身邊來了。
祁睢樘看見沈思煙緩緩的抬起了頭,剛眼裏閃過驚喜就震住了,臉上來不及擴大的笑也停滯在了他的臉上。
沈思煙的雙眼空洞,毫無精神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在他的視線中又緩緩的把頭給埋在了雙手臂之間,回到了最開始的姿態。
祁睢樘大步走到沈思煙的麵前,輕聲的呼喚著她,“煙兒……”
沈思煙渾身一怔,她再次,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終於眼神對焦的看著麵前的這個熟悉的身影。再然後,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這是沈思煙進入大牢之後第一次哭,也是唯一的一次。
沈思煙突然伸出雙手 緊緊的抱著祁睢樘,淚水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流了下來。她的哭,無聲,卻更加讓祁睢樘心疼。
“煙兒……本王來晚了。”祁睢樘緊緊的抱住沈思煙,大手撫摸上她的頭頂。輕輕的安撫一樣的,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