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打了個寒戰,但又很快吧眼中的驚懼給壓了下去。千萬不能讓榮貴妃看見她害怕的模樣,不然,她和她的家人就都完了!
榮貴妃站起身,從梳妝匣中打開了一個暗格,從中取了一個小瓷瓶出來遞給桃兒:“該怎麼做不用我多說吧?大皇子府中的阿福,記住了嗎?”
“是,奴婢記住了。”
“小心行事,不要暴露了,否則,你知道後果。”
“是。”桃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連忙退了出去。
她是容貴妃最寵幸的大宮女,可是容貴妃生性多疑,就連她榮貴妃就是將她的一切掌握在手裏才放心的用她。桃兒不敢多想,匆匆的向大皇子府的方向走去。
阿福正在廚房中和其他人一起準備大皇子府中的膳食,突然聽說有人找他,便疑惑的走了出去,卻隻見一個陌生的小宮女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阿福疑惑地看了看小宮女,撓了撓頭,問道:“妹子啊,你找我啊?”
小宮女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聲喚道:“阿福?”
“是啊,怎麼了?”阿福更奇怪了。
“桃兒姐姐讓我告訴你,請你在大皇子府南方的假山後同她一敘。”小宮女說完轉身就跑了。
阿福看著小宮女的背影,心卻涼了半截。他心慌了,他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的,但是他從沒想過會這麼快。
他剛剛聽說宛瑜死了,受梳洗之刑而死,他跟宛瑜有些交情,知她也是家人被榮貴妃掌握在了手裏,阿福雖是個粗鄙之人,卻並不傻,今天這個事兒傳出來,他一聯想之前宛瑜的話和所作所為,立刻就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桃兒是榮貴妃寵幸的宮女,她來找他,就意味著,榮貴妃有事兒交給他辦了,而且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阿福還是聽話的去了假山後麵,見到了正在那裏等著他的桃兒。
桃兒見阿福正狐疑的打量著她,頓時笑盈盈的道:“阿福大哥,我是桃兒,榮貴妃的人。現在娘娘有用到你的時候了。”
阿福的臉色順便變得蒼白,他隻覺得嗓子發緊發幹,害怕的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他本以為他本本分分的在大皇子府中當廚子,就可以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他覺得他很幸福了。可是榮貴妃卻不給他好好活下去的機會,他若不做,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可是若是做了,想起宛瑜的慘狀,卻又讓他害怕的想逃。
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一些,可是顫抖的聲線還是出賣了他:“貴妃娘娘有何吩咐?”
桃兒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從腰間的配囊中取出一個瓷瓶,塞到阿福的手裏:“娘娘要你做的事很簡單,你隻需將這瓶裏的東西放到沈思煙的膳食裏就行了,娘娘說了,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阿福緊緊地握著手中已經被他捂熱了的瓷瓶,抖得更厲害了。
這哪裏簡單啊?且不說上次因為那沈姑娘差點兒流產大皇子賜死了不少於那件事有關的人,若是沈姑娘的膳食出了問題,他們夥房的人肯定難辭其咎啊!他若承認是他下的毒,他的下場恐怕不會比宛瑜好到哪去,甚至會更慘,可是若他不承認,那整個夥房的人,那些平日裏都很照顧他的夥伴們豈不是都要受他連累!
“桃……桃兒姑娘,這幾日大皇子看的嚴,每天都要親自來檢查沈姑娘的膳食,怕是不好得手,你看?”阿福小心翼翼的問道。
桃兒轉過身,強迫自己不去看阿福那充滿著希望的眼睛:“這就不是我能管的了,阿福大哥,你就過些時日等大皇子放鬆了警惕,就將這藥給下了吧,你好自為之。”
桃兒走了幾步,回過頭,道:“對了,娘娘說了,仔細事情莫要敗露了,若是真的不小心敗露了,你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絕望的阿福聽到這句話又是一抖,看著桃兒走遠的背影,緩緩地展開了手掌。小瓷瓶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樸實無華,可是阿福卻覺得它燙手極了,他恨不能把這瓶藥自己吞下去。
阿福將手心裏的瓷瓶狠狠的握住,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就拚一把,萬一他阿福運氣好,就逃過這一劫了呢?阿福的目光越來越堅定,終於小心的藏好了瓷瓶,匆匆的回到了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