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會兒,沈思煙咬了咬牙,在馬車內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喊道:“你們可以慢些走嗎?我最在馬車裏都快要被顛死了!”
侍衛長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不屑的笑了下。一個人質事都這麼多?他們對她像以前一樣恭敬已經是給她麵子了,她怎麼還這樣不識好歹?
於是侍衛長慢悠悠的晃到沈思煙的馬車旁,笑道:“沈姑娘若是嫌棄這馬車不好坐的話,大可以騎馬的,隻是沈姑娘這身子骨,我覺得沈姑娘還是坐在馬車裏的好,隻是難受一點,顛是顛不死的。我們這速度可不能慢下來,沈姑娘還是忍一忍吧。”
見侍衛長這冷嘲熱諷的樣子,沈思煙沉默了一下,她當然知道現在自己現在隻是個人質,還是個馬上要發揮作用的人質,能一路這樣舒舒服服的坐著馬車已經是看在慕容離的麵子上了。
她冷笑一聲,不再說話。看來這侍衛長是鐵了心要加快行進速度了。
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說是肚子痛時他那緊張的模樣,沈思煙眯了眯眼睛。現在,似乎隻有自己的健康和安全才能引起這個侍衛長的重視了?
沈思煙略一思索,向隨行的宮女要了壺水,狠了狠心,拉開領子,淋在了自己的身上。正值初春,一路上風大得很。沈思煙小心的將馬車門的簾子和車窗上的簾子全部拉起一不小的縫隙,任由大風擠進馬車,徑直的吹到她的身上。
身體下意識的抖了抖,沈思煙靠在馬車上,閉上了眼睛。現在,她隻要睡一覺,不出意外的話,醒來之後她這副嬌弱的身子骨就會染上嚴重的風寒。
“沈姑娘?沈姑娘!醒醒!你怎麼了?”耳邊隱約傳來宮女擔憂焦急的聲音。沈思煙隻覺得大腦昏昏沉沉的,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沈思煙知道,她果真成功的染上了風寒。耳邊宮女的聲音消失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思煙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
她艱難的睜開眼睛,隻見一個老者正將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原來是請來的郎中。
郎中歎了口氣,將手收回去,道:“這位姑娘是染了非常嚴重的風寒,從脈象上看,這位姑娘似乎是剛產子不久,身子骨非常的虛弱。老朽開一張藥方,每日喝兩次,切莫再讓她受風了。”
郎中提筆就著馬車的木板提筆寫下了一張藥方,交到了侍衛長的手裏,正準備離開,忽然似是想到了什麼,轉身對侍衛長道:“我見你們這風塵仆仆的樣子是在趕路,但是這位姑娘身體虛弱,此時又染了重病,實在是不宜勞累,還是等她恢複一點之後再趕路也不遲。”
侍衛長皺了皺眉:“可是我們趕時間,如果我們再趕一天半左右的路,她會死嗎?”
郎中顯然沒想到侍衛長會這麼問,他躊躇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道:“死倒是不會,隻是若繼續這樣下去,這位姑娘的病情恐怕會惡化甚至昏迷,以後也會落下很大的病根。”
侍衛長聽罷,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他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不會死就行,謝謝大夫,您可以走了。”
郎中歎了口氣,憐憫的看了一眼沈思煙,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提著藥箱便離開了。
沈思煙雖身體難受至極,但是她還是將二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由得氣結。為了趕路竟然隻要保證她不死就可以?既然她身患重病了都不能拖住他們的步伐,那麼眼下就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她虛弱的勾了勾唇,抬起手抓住了侍衛長的衣角。侍衛長感受到衣服好像被什麼拽住,回過神來查看,卻對上了沈思煙的眼睛。
那雙眼睛一改往日的平凡怯懦的樣子,變得決然而冰冷,帶著無盡的嘲諷。
沈思煙笑了笑,那笑容濃豔而絕美,像極了染了血的罌粟花,灼灼的開放著。此時的她雖虛弱,卻讓侍衛長從心底裏發涼。她開口道:“行進速度慢下來。”
侍衛長強壓下心裏怪異的感覺,道:“沈姑娘,你是不是太過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我們的任務就是在最短是的時間內把你活著送到前線,說不定你到了前線,剛被綁到陣前便會丟了性命,也許保持昏迷狀態對你來說反而更好哦?”
沈思煙垂下眼睛,從袖中拿出一根粗長的銀針,當著侍衛長的麵抵在自己的頸側:“到了陣前我會不會死道未可知,不過我知道,如果我現在死了,你的麻煩可就大了。”
看見侍衛長震驚的目光,沈思煙冷笑了一聲,道:“按照我說的做,不然我立刻死在你麵前。我現在殺不死你,可是殺死我自己倒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