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思煙幽幽醒轉,一睜開眼就看見慕容離迷戀的目光,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強烈的厭惡。
她偏過頭去,不去看慕容離的臉,冷冷的道:“嗬,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在路上殺了自己,反而落在你的手上。”
慕容離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用手強硬的將沈思煙的頭掰過來,強迫著她看著自己,道:“你就如此的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不過是讓他退兵不再進犯我南楚而已,你就要自殺?”
沈思煙拗不過他,隻得狠狠地瞪他。聽了他這一翻話,眼中開始抑製不住的溢出了悲涼:“隻不過?慕容離,你真的愛過一個人嗎?我愛祁睢樘,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就算是為他而死,我也甘之如飴。”
說罷,沈思煙便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她現在真的好恨!她現在還活著,就說明祁睢樘已經受了他的威脅,開始退兵了。她又一次拖累了他!
慕容離狠狠地甩了甩袖子,終於還是站了起來。沈思煙的話讓他有一種被如同一隻大手一般狠狠地掐住喉嚨的感覺,讓他透不過氣來。
沈思煙感覺到身前的壓迫感減小了,知道慕容離已經離開她的身邊,便睜開了眼睛。她記得,慕容離之前在戰場上說過,給祁睢樘一天的時間考慮要不要答應他的要求。
一想到明天還要被慕容離利用,一想到明天祁睢樘就會因為她的原因放棄一切有利條件,甘願被那該死的慕容離玩弄於鼓掌之間,沈思煙就感覺渾身發冷,難以接受。
她坐起身來,放在坐上的茶壺引起了她的注意。沈思煙盯著茶壺,心中暗暗的下定了決心。明天,不能再讓慕容離用她來威脅祁睢樘了!
慕容離尤在一旁與自己的內心奮鬥著,突然看見沈思煙正盯著看一個茶壺,眼中決絕的目光讓慕容離立刻警覺了起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沈思煙旁邊,一把操起放在桌上的茶盤,將茶盤上的茶壺和茶杯一股腦的扔出了門外。
沈思煙正考慮著等慕容離出去後,將茶壺摔碎割腕自盡,突然間茶壺被慕容離奪了去, 她詫異的抬起頭,卻見慕容離正氣急敗壞的看著她。
慕容離狠狠地咬了咬牙,將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沈思煙,我告訴你,沒有用的。你最好把你那些小心思都給斷了,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別自找苦吃。”
望著沈思煙恨意凜然的的小臉,慕容離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眼前這個他深愛的,卻對他做的一切都不屑一顧甚至是棄如敝履一樣的女人卻為了另一個與他對立男人的榮耀想方設法的尋死,這讓他如何甘心?
“來人,把她給我捆起來,安排人手輪班盯著她,如若她少了一根汗毛,我就唯你們是問!”慕容離沉聲喝道。
“是!”幾個侍衛聞言徑直走上來,不顧沈思煙的掙紮,強行將她的手腳綁了個結實,讓她隻能倚在床上,卻是動彈不得了。
沈思煙掙紮無果,隻得頹然坐在床上,一聲不吭。
慕容離見她這幅虛弱可憐的樣子,頓時一陣心軟,不由自主的向沈思煙走了兩步,最終還是緊緊地我了握拳頭,定住了身形。
他眼神複雜的盯著沈思煙看了很久,終於說道:“沈思煙,你現在重病未愈,被這樣綁著想必難受得緊。若是你肯對我服軟,我就讓他們把繩子解開,讓你好受一些,如何?”
沈思煙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慘白的嘴唇卻倔強的緊抿著,將頭歪在牆上,便做出了假寐的姿態。
慕容離見她這幅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生怕控製不住自己,摔門而去。
沈思煙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嚇得本能的的抖了一下,她本就病重體弱,又經受了這麼多折騰,早已精疲力竭,現在仿佛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竟真的沉沉的睡去了。
另一邊,祁睢樘坐在軍營中,周身氣壓低的厲害。他發兵南楚,本意是想逼迫慕容離將沈思煙交出來。如若他慕容離不肯交出沈思煙,他就將南楚一舉攻下。
他祁睢樘長這麼大從沒怕過什麼。可是這一次,看見沈思煙被刀架在脖子上,他早已準備好的話就全都說不出來了,他害怕,怕慕容離瘋狂之下真的把沈思煙給殺了。
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被動地任由慕容離要挾。
“王爺!三思啊!你若真的隻身去了南楚大營,隻怕是會凶多吉少啊!”唐劍單膝跪地跪在祁睢樘麵前,急急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