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這傷是從驢上摔下來又被驢拖著走了一段才弄成這樣的。”男子額上已經開始沁出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疼的。
他見醫館大夫皺著眉頭細細的看著他的傷,臉色更加白了幾分,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夫,我這胳膊不會出什麼問題吧?我家裏就我一個男人,我這胳膊可不能出事啊!”
醫館大夫看了他一眼,拿起一旁的棉布替擦了擦傷口上的血道:“傷的挺重的,得用一些好藥,不然你這胳膊會留下病根。”
正專心算賬的沈思思聽見這話,眉頭便死死地皺在一處。這男人傷的確實不清,用些好藥也是應該,但是,會留下病根?她當了這麼多年的醫生,怎麼就不知道在胳膊上劃個口就能落下病根這種說法?
她抬起頭,男人正忙不迭的點頭:“好好好,大夫,都聽您的,隻要別讓我這手出問題就行!”
隻見醫館大夫從身後的櫃子中拿出了一個蠟丸。那蠟丸沈思思再清楚不過了,裏麵裝的就是藥泥。他命令藥童將男人的傷口清理幹淨,拿著藥泥道:“這一丸藥泥是上等的好藥泥,一丸要三百錢。”
男人點點頭,沈思思卻看著那蠟丸,走上前去,將那蠟丸掰開。沈思思懂藥,蠟丸一打開她就立刻嗅出了問題。這蠟丸中的藥泥不過是中等品質,比她的藥泥的一半還不如,這大夫居然告訴那男人是上等藥泥,值三百錢?
醫館大夫見沈思思竟徑直掰開了藥泥,立刻怒道:“你幹什麼?誰讓你碰我的藥泥的?”
沈思思瞥了他一眼,沒有理他,上前仔細的查看起男人的傷口來,口中念道:“割傷嚴重,有輕微擦傷,沒有傷害到筋骨。”
她直起身,冷冷的直視醫館大夫道:“小女子實在是不明白了,沒有傷及筋骨,又沒有感染,明明隻要擦些傷藥就能愈合的傷,你為什麼要騙他說會落下病根?”
受傷的男人一愣,隨即不可置信的看著醫館大夫,那受到欺騙後受傷的表情,隻差臉上寫上三個大字“你騙我”了。
“還有這藥泥,明明才隻有中等品質,你為何卻說是上等品質,要賣他三百錢?”
沈思思從自己的背簍中拿出一丸藥泥從中掰開,中草藥清新的藥香撲鼻而來,與醫館老板拿出的藥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這上等品質的藥泥,你的判斷居然是尚可?還想以八十錢收?你莫不是一個庸醫吧!”
沈思思將藥泥放下,走到一邊淨了手,執起一旁桌上用來上藥的竹簽,將她製作的藥泥輕輕敷在男人的傷口上。
男人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傷口,發現剛才還疼的火燒火燎的傷口已經開始漸漸的不疼了!他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臂,滿臉驚喜的喊道:“我胳膊不疼了!還能動了!姑娘你這藥簡直是神藥啊!”
“不是什麼神藥,你的傷本身也不重,你覺得你的胳膊動不了純粹是因為傷口太疼了你不敢動罷了。這藥泥每天敷兩丸,七天之後便可以不用再敷了。期間注意不要劇烈運動,不要經常用力,以免導致傷口愈合慢。”沈思思笑著擺了擺手。
“好!姑娘我聽你的!你這藥泥就賣我十四顆吧,藥價多少您出!”男人感激的說到。
“我這藥泥可是貨真價實的上等藥泥,光是製作者藥泥所需的材料就值一百錢。每丸你就給我一百五十錢吧,如何?”沈思思沉吟了一下,說道。
男人欣喜若狂,他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兩種藥的好賴,二話不說的將藥泥的錢付了,還多付了五百錢,道:“多謝姑娘了,我的錢不多,看診費就按著醫館中的大夫的價位給您了,希望姑娘不要嫌棄。”
沈思思笑著點了點頭,目送著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醫館大夫氣極,指著沈思思罵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是不是找打?你是來這搗亂的?”
沈思思看著逼近自己的醫館大夫,不屑的勾了勾唇,伸手一推,那大夫就踉踉蹌蹌的跌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沈思思眯了眯眼睛,嘲諷道:“是不是搗亂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很是坑人啊,上等的藥泥和藥酒按中等的價格收,中等藥泥卻敢忽悠病人以高出上品藥泥許多的價錢買入?”
看著醫館大夫那敢怒不敢言又一副小人嘴臉的樣子,沈思思突然間沒了教訓他的興致,便背起她的背簍轉身道:“對不起了,這藥泥和藥酒,我不賣了。賣給你簡直是在糟蹋我的藥!庸醫。”說完,便消失在了醫館中兩人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