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她這每天點的香雖然難聞了些,可是聞著這味兒,我病了這麼長時間頭一次這麼舒坦。反正也就這樣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試一試也沒啥,萬一就能給咱治好了呢?萬一讓咱給錯過了,那可當真沒地兒哭了。”同僚也點點頭。
沈思思坐在隔離區為她和弈楓婉兒專門準備的房間內,看著別別扭扭的拉下麵子來求藥的病人,嘴角勾起了一絲欣慰的微笑。
單單隻是消毒殺菌隔離並不能讓隔離區的病人自己康複,僅僅隻是起到讓病毒不擴散的作用而已。
病人們不願意喝藥,她也沒辦法強迫他們。隻是在這麼拖延下去,這裏麵的人的病也是隻會越來越重。於是她刻意花了三天的時間去了趟城郊的一座罕有人跡的深山上,親自挑選了一些藥草。
當初跟著柳清他隱居的山穀中,她可沒少收集柳清的藥蛇的毒液,將毒液煉化濃縮成蛇毒丹也有將近六七十顆。她打算利用蛇毒丹去製作一些簡化版的百毒丸。
百毒丸可解百毒,但是原料極其稀有珍貴,成本極高。可是這簡化版的百毒丸就不一樣,配上些在深山中就能采到的毒草,再用蛇毒丹的毒性中和一下,便可以製成能抑製各種毒性簡化版百毒丹。
即使這百毒丹已經被沈思思簡化,但它對毒草的要求依然很苛刻,沈思思幾乎將那座山逛了個遍,也僅僅猜到了一點而已,再加上煉製工序極其複雜,沈思思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簡化,替換一些常見的藥材,便成了每日熏點的熏香丸。
這熏香丸雖然藥效沒有簡化版百毒丹那般猛烈,但還是保存了它本應有的作用。病毒也是毒,病人們一直呼吸著她的熏香丸,鼠疫病毒的活性自然就會降低,改為潛伏在病人體內,雖不能治愈鼠疫,但是卻會讓病人們開始有好轉的跡象。
而她,等的就是病人們發現病情好轉並且自己來老老實實的求藥的這一刻。哪怕隻有一個人願意接受她的治療,那麼她就勝利在望了。
見首先來求藥的兩個人是來這裏救治鼠疫卻不幸自己染上鼠疫的大夫,沈思思笑著對弈楓眨了眨眼睛。
她之前跟弈楓打了個賭,弈楓說百姓們愚昧無知,又固執的很,她下令剃了他們的頭發,他們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配合她。可是她不這麼覺得,將頭發剃光這種事雖然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但是明事理的人肯定很快就能想通,比如說,那幾個不幸染病的大夫。
察覺到沈思思的眼神,弈楓無奈的舉起了雙手,表示自己認輸。他們的賭注不過是自己再都答應他一個條件,他反而求之不得,他欠沈思思的越多,他就越能順理成章的待在沈思思的身邊,這多好。
“沈大夫,之前怠慢了您是我們的不對,因為當時突然被剔光了頭被羞憤衝昏了頭腦,還請沈大夫不要見怪。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為我們診治鼠疫。”兩個染病的大夫脫下帽子,直接跪在了沈思思麵前,叩拜道。
“快請起,你們願意接受我的治療我就很開心了。剃掉你們的頭發也是迫不得已,二位理解就好。”沈思思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中散發著仁慈柔和的光,讓人看著很是溫暖平和,仿佛是一股清流一般,可以很輕易地滌去人心底的浮躁和黑暗。
“我先給你們把把脈,看看你們的身體狀況如何。”沈思思帶著二人走到診治病人的地方,手指先後摸上了二人的脈門,隨即笑開來道:“還好還好,二位的身體現在還不錯,病毒被很好地控製了,隻需要服三帖藥便基本上可以痊愈了。”
二人聽後大喜,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天知道他們再染上病之後就已經陷入了絕望,而且這絕望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發的厚重起來。
他們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飛速的從體內流失,自己的身體正被病魔折磨得即將分崩離析。可誰知,現在竟然有人告訴他們,他們隻要喝三服藥就可以基本痊愈了!兩個人險些激動得哭出來!
躺在外麵的病人們見這兩個染病的大夫竟然主動去找沈思思求藥,並且還如此的激動,一顆心也開始活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