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經過一次大起大落的祁睢樘無力地擺了擺手:“沒什麼事了,你下去吧。”
張易遲疑了一下,皺著眉頭站在原地看著祁睢樘。眼前這個一直以來都保持著穩重和冷靜的帝王,今天第一次在他這個臣子麵前露出如此激烈的情緒。
見張易遲遲不肯離開,祁睢樘稍微振作了一些精神道:“還愣著做什麼?”
“是,臣告退。”見他這幅樣子,張易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告退離開了。
張易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後,祁睢樘終於支撐不住,頹然的靠在椅背上,將沈思思的畫像扯過來又看了一眼,苦笑一聲,將那畫像扔的遠遠的。
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本來他早已經不會因為沈思煙的事情而在臣子麵前情緒失控。這些天如此反常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祁睢樘煩躁的站起身,拎起一壺酒轉身往朝鳳宮走去。看著掛在朝鳳宮的沈思煙的畫像,他苦笑了一聲坐在一旁,仰頭灌了一口酒道:“煙兒,你知道嗎,今天我差一點以為是你回來了…… ……”
他看著沈思煙的畫像,一邊傾訴著,一邊拚命地往嘴裏麵灌酒,目光在極烈的烈酒的作用下慢慢的變得迷離。他開心的勾了勾唇,畫上的沈思煙仿佛從畫上走下來了一遍,笑意盈盈的望著他。
每次,隻有喝醉了的時候,畫上的他的煙兒才會變得真實。祁睢樘突然有些委屈,對著沈思煙的畫像嘟囔道:“煙兒,你……為什麼不……不回來啊?你……若回來,我什麼都不要了,就……就一直陪在你身邊,隻保護你一個人,好……好不好?”
畫像上的沈思煙當然不會回答他,祁睢樘得不到回應,心中難過的情緒徹底爆發出來,趴在桌子上像受傷的小獸般哽咽起來。哭著哭著,祁睢樘的聲音漸漸減弱,隻是時不時的發出一聲抽噎,最後慢慢的睡著了。
顏韻城瘟疫的事情告一段落,祁睢樘和大臣們都沒有再提。很快就到了大夏傳統的一年一度的狩獵大典。
“啟稟皇上,狩獵大典已經準備完畢,將在三日後如期舉行,是否要邀請…… ……”早朝上,禮部尚書例行公事的站出來向祁睢樘稟告大型活動的進度,沒想到還沒說完就被祁睢樘打斷了。
“狩獵大典的事你們自行安排就好,不必再過問我。”祁睢樘坐在龍椅上一邊翻看大臣們呈上來的奏折一邊道。
他自來就對狩獵大典這種主要是走個形式,用來增進官員隻見和王公貴族之間感情的活動不甚感興趣,隨便他們怎麼安排,到時候隻要他去就行了。
見沒人再站出來,祁睢樘合上手中的奏折,道:“眾愛卿若沒有什麼其他事的話,就可以走了。”
隨著太監尖細的一聲“退潮”,大臣們紛紛往外走去,一出殿門,丞相、禮部尚書和戶部尚書便聚在了一起。
“我怎麼感覺皇上現在怎麼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呢?”丞相邊走邊琢磨著。
“可不是,前段時間對那個顏韻城的女神醫還有了些興趣,但我聽張易說皇上看了那女神醫的畫像特別失望,就再也沒問過了。”戶部尚書搖了搖頭道。
“我聽說皇上的亡妻好像就是一個醫術特別厲害的奇女子?皇上對那神醫感興趣不會就是因為她吧?”丞相道。
“應該是了,現在那皇後才能住的朝鳳宮內不就掛滿了那位沈思思的畫像嗎,聽說皇上幾乎每天都會去呢,三年了從來沒斷過。”戶部尚書道。
“我覺得我們皇上還是缺一個在他身邊陪著的女人,你看這後宮裏現在是一個人都沒有,若是後宮裏有了人,皇上說不定就能忘了那位沈思煙,恢複正常了。”一直在默默旁聽的禮部尚書突然插嘴道。
“我覺得可行,皇上總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這曆史上哪有不娶後妃,連皇後都沒有的皇帝呀,這若是到了後世,莫不是要被後世之人取笑?”丞相摸了摸大胡子,頗為讚同的道。
“我覺得這次狩獵大典應該是個機會,咱們可以找時機給皇上找個有姿色的女人。若是那女人有出息,能懷上龍子,就算是皇上不想要她也會將她留下來。”禮部尚書若有所思。
戶部尚書撇了一眼禮部尚書道:“上次你往皇上宮裏放侍寢宮女兒,皇上怎麼做的你忘了?怎麼還不長記性。”
“到時候推給那個女人不就好了?我們幹嘛要自己承認?”禮部尚書嫌棄的看了戶部尚書一眼,道:“豬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