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盡管祁睢樘已經設置了重重關卡,嚴格把關小思樘的吃食的安全,但還是著了歹人的道。
天還沒亮,帝王寢宮的人就開始慌亂起來。原因無他,太子不知是生了什麼病,突然就開始上吐下瀉起來,任人再怎麼折騰都不見好。
躺在床上的小思樘緊緊地閉著眼睛,麵色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外鑽,時不時的才抽搐兩下,讓人看著既心驚又心疼。
宮中做好的禦醫全部都站在祁思樘的周圍,麵色凝重,一言不發。太子的食物和茶水都是經過太醫院親自查驗的,確認沒有問題後才會送到太子麵前,根本沒有機會給太子投毒。而且太子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倒像是突然發了什麼病一般。
可是太子昨天還好好的,怎麼睡一覺就變成了這副樣子呢?
祁睢樘是真的慌了神。拋開那些虛無縹緲的,隻有祁思樘才是他最最珍愛的人。這個孩子,是他的親骨肉,是煙兒留給他的,唯一的念想。他幾乎用了所有他能想到的方法去保護他,但是他還是出事了。
“你們在這裏站了這麼久,到死有沒有查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怎麼才能治好他?”祁睢樘看著禦醫們凝重的神色,終於忍不住咆哮出聲。
張易扶著祁思樘的脈搏,欲言又止。
從太子的脈象看來,太子的身體健康得很,沒有中毒,更沒有生病。唯一異常的地方,隻有他的心跳跳的過快過重了些。按理說完全不會出現這樣駭人的症狀,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太子的情況,似乎越來越不樂觀。
“回陛下。”張易走到祁睢樘麵前,正欲把自己的猜想說給他聽,不料他剛剛開口,身後便傳來一聲尖叫。
張易嚇得連忙往身後看去,隻見太子竟然醒了過來,隻是狀態極為駭人:他雙目猩紅,口中有涎水不停的流出。此時他正狠狠的咬住一旁一個宮女的手,其用力之大,直教人覺得他要把那宮女的手咬斷。
可憐的宮女被咬住手,卻完全不敢動彈,隻忍著劇痛,慘白著臉一動不動的讓太子咬著,除了最初發出的那一聲驚叫再也沒發出聲音。
張易瞪大了眼睛:“不好!快將太子拉開!不要讓他再咬到人!”
被咬的宮女蒼白的臉色開始泛青,一雙眼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紅。太子被拉開後,她哀嚎著,手足無措的轉了兩圈,最後蹲了下來,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胳膊。
“想咬人?”張易皺著眉頭問道。
那被咬的宮女鼻涕眼淚已經留了一臉,狼狽的點了點頭。她就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她要怎麼辦,自殺嗎?
“把她綁起來,別讓她傷了自己,也別讓她咬到人。”張易看了看祁睢樘,見他遲遲沒有指示,於是直接下令道。
宮女被侍衛綁在了一邊,口中被塞了布,不停的悲鳴著,看起來極為痛苦。
“這是什麼傳染病?”祁睢樘臉色鐵青,顯然心情差到了極點。
“回陛下,不是傳染病,症狀和傳染速度,倒像是……蠱毒。”張易斟酌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
“蠱毒?”祁睢樘無意識的重複了一遍,看著祁思樘的眼神充滿了心疼和擔憂。
拱手:“雖然微臣不能,但是微臣卻知道一人,也許能查出太子殿下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誰?立刻把他找來!”祁睢樘想都沒想的說道。
“沈思思。”張易的語氣很堅定:“沈思思很有可能是柳清的傳人,據我所知,她掌握柳清丹藥的煉製方法,且成功率極高。醫仙柳清早年的時候曾研究過一段時間蠱毒之術,或許會傳授給沈思思。”
祁睢樘愣了一下,眼中漸漸泛起亮光:墨塵,馬上把沈思思帶到這裏來!如果那個楓也要跟來,便一起帶來!”
隱在暗處的墨塵身形頓了頓,隨即立刻閃身而出。主子會讓他將沈思思帶來他並不意外,但是他竟然還會允許楓這種極其危險的人物進宮,卻當真是意外極了。
小思樘清醒過來後,因為身體難受,不停的在哭,哭的聲嘶力竭,讓人隻是聽著就覺得痛苦萬分。
祁睢樘看見兒子如此痛苦,隻得心疼的將兒子摟入懷中,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背,安撫著懷中痛苦恐懼的孩子。小思樘窩在父親的懷中,小嘴抿的死死的,顯然正努力的克製著自己咬人的欲望。
隻是,隨著時間流逝,身體越來越難受的同時,身體也越來越不受控製。祁思樘的瞳孔開始散大,猛地抓過祁睢樘的胳膊就想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