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睢樘點點頭,見兒子還如同昨天一樣沉睡後,便回到禦書房批奏折去了。一眨眼,時間就從清晨到了傍晚。
祁睢樘活動了一下因為批了一天奏折而略有些僵硬的脖子,打算再去沈思思的房間去看看。中午用午膳的時候他曾經借機去看過沈思思一次,卻被告知她一直沒有出來,也沒有要求下人送午膳進去。
因為有沈思思不讓任何人進去的的話在先,下人們也不敢輕易去打擾她,於是午膳就這麼放著了。
等到祁睢樘來到沈思思房間門前,見門前的下人們依舊苦著一張臉站在沈思思門前,比起中午,現在門前還多了一個苦著臉的張易。
“怎麼回事,她還沒有出來?”祁睢樘皺著眉頭問道。
“是啊,自從清晨她進去之後,沈神醫就一點動靜都沒有,飯也不吃水也不喝,也不知道她現在狀況怎麼樣了。”張易歎了口氣:“她今晨太陽還未升起就跑到太子這邊來了,看她準備的方子,她昨晚應該是也沒怎麼睡,這麼下去,她的身體能吃得消嗎…… ……”
祁睢樘看著沈思思房間的門,仿佛能透過那扇門看見沈思思正再做什麼。從前,他與他的煙兒就有一種非常奇妙的心靈感應,靠近對方會有種親切可靠的感覺,偶爾還能感知到對方的狀態和舉動。而怪就怪在,他現在好像與沈思思也有這種感覺。
就好像現在,他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他清楚的知道房間內的沈思思不僅沒有事,反而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欣喜,就好像…… ……正在努力的東西終於成功了一般。
正想著,沈思思的房門終於開了,沈思思捧著一堆瓷瓶出現在門的後麵,看見門外竟然站了這麼多人,不由得嚇了一跳。
但這樣的小插曲並不能影響到沈思思的心情。她興高采烈地捧著瓷瓶跑到張易和祁睢樘的麵前,道:“我成功了!這下子就不用擔心小思樘被傀儡蠱侵蝕神誌了!”
沈思思正在興頭之上,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下意識的喊出了祁思樘的名字。張易站在一邊欲言又止,想要提醒沈思思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祁睢樘聽了,卻覺得沈思思直接喊自己兒子的名字完全沒有問題,簡直比喊什麼太子殿下順耳多了。
“這顆丹藥隻有一顆,一會兒給小思樘服下去。這藥藥效非常強,但是短期內隻能吃一次,用來強化和保護中蠱者的心神的。”沈思思將裝了丹藥的小瓷瓶放在祁睢樘的手心,又將幾個小紙包拿出來,一股腦塞在張易手中。
“這個是每天都要喝的,加蜂蜜每天小火慢熬兩個時辰,趁熱給小思樘喝。”沈思思盯著藥包,臉色有些奇怪:“嗯…… ……味道,比較怪,也不知道小孩子能不能接受。”
張易有些迷茫的看著手中的藥包,中藥味再難喝,加了蜂蜜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啊?為什麼沈思思的表情這麼難看?
很快,張易就知道沈思思一臉糾結的原因了。為了親眼看看沈思思開的藥方和藥效,也是為了太子的安全,張易在看著祁睢樘將丹藥喂給太子後便親自去熬藥去了。
這藥剛打開隻是草藥清新的藥香味,好聞的緊,隻是這藥散一旦下了鍋,與水和蜂蜜混合在一起,味道便一言難盡了起來。不光苦,還帶著奇異的酸甜,再加上蜂蜜的甜香,光是聞著就知道這藥的味道好不到哪裏去,而且就算是吃果脯都不一定能化去這味道。
沈思思將藥交出去後,一顆提著的心撲通一聲落回到肚子裏。長時間精神高度集中,讓沈思思隻覺得身體沉重的不行,一天一夜的積勞突然爆發,便向祁睢樘告了個罪回去補眠了。
隻要小思樘將她的藥吃下去,他們就有足夠的時間找到化解蠱蟲的方法,又不用擔心小思樘的神智受到損傷了。
再醒來,就是第二天早上了。沈思思見天已大亮,連忙穿好衣服趕到祁思樘的房間。小思樘已經清醒過來了,雖然有些虛弱,但是氣色和精神卻看起來相當好。
隻是,好像出了一點什麼問題。沈思思眼睜睜的看著一屋子的人焦頭爛額,祁睢樘攬著小思樘,父子倆一同盯著那碗黑乎乎的藥,臉上時如出一轍的苦大仇深,而站在一旁的張易端著藥 ,簡直就要哭出聲來。
見到沈思思來了,張易捧著那碗藥一陣風一般跑到沈思思麵前,一臉惆悵的看著她道:“沈神醫,您這藥,味道實在是太怪了,口味能改一下嗎,太子殿下他怎麼也不肯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