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叫慕容簫。”慕容簫但語氣雖然緩慢,但是異常的堅定。
“你為什麼叫慕容簫?”沈思思又問。
“因為……這個名字……是那位大人賜給我的。”慕容簫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的驕傲。
“那位大人是誰?”
“我的……恩人,我的……救贖……”慕容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情開始變得柔和。
“那位大人是男是女?”祁睢樘突然插口問道。
“男……”慕容簫答的毫不猶豫。
祁睢樘立刻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是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東西,看的沈思思一頭霧水。發現沈思思正在看著他,祁睢樘對著沈思思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你為什麼要殺了祁睢樘?”沈思思看著慕容簫的眼睛,沉聲問道。
“因為……這個……是那位大人的願望……”慕容簫頓了頓:“他的願望,由我來替他完成。我答應過他的,成為他,替他活在仇恨中。”
到後麵,慕容簫的話突然變得流暢起來,嚇得沈思思立刻觀察了一下他的瞳孔,發現他並沒有從藥物的作用清醒過來,這才放心的舒了口氣。
她不太明白,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會讓這個人心甘情願的成為另一個人,並且代替那個人活在他的仇恨當中。
“你是什麼時候遇到那位大人的?”沈思思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開口道。
“三年前……”
“三年前你是誰?”沈思思立刻追問道。
“我……沒有名字……是個乞丐。”慕容簫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找你讓你幹什麼?”沈思思問。
“殺了……祁睢樘。”,
天牢中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逐漸展露的真相像是一隻大手,緊緊地扼住他們的喉嚨,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現在的情況,就是三年前,有一個人找到了作為乞丐的他,給了他慕容簫這個名字,讓他來殺了祁睢樘。
這個人用了兩年的時間崛起,在祁睢樘不知不覺的時候滲透了皇宮,殺了祁睢樘一個措手不及,還在在大夏的國境內養了一群樹木不小的私兵。
他們現在完全不知道躲在暗處的那個人到底是強是弱,手上有無勢力,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一切的一切,他們全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個人想要殺了祁睢樘,因為仇恨。
就連眼前這個慕容簫,他全身心的為那個人而活,但是他卻根本不知道他用靈魂去效忠的人到底是誰。
沈思思看向祁睢樘,用眼神詢問祁睢樘還有沒有要問的。
祁睢樘搖了搖頭,走出天牢
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恢複正常,看樣子藥效就要結束了。沈思思最後看了他一眼,跟著祁睢樘離開了。
她無法評價他,就像她無法確定,他背後的那個人,究竟是拯救了她,還是毀滅了他。
他將她從困境中救出來,卻將他推入了另一個深淵,帶著不屬於自己的仇恨,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天牢裏的眾人都走了之後,過了一會兒,慕容簫便清醒了過來。他明白,他已經完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被鎖在鐵牢中,怎麼還可能有逃走的機會?
他並不怕死,他唯一不甘心的事情就是日後他就再也不能幫那位大人去報仇了。
在他中了迷藥的時候,沈思思問了他什麼,他是依稀記得的,那個女人問他,在遇到那個大人之前他是誰。
在遇到那位大人的時候,他是誰來著?
他不記得了,與其說是不記得,倒不如說,在遇到那位大人之前,他連個人都算不上。
她依稀記得,她的父母是一個大戶人家裏的下等奴才,所以他一出生也是一個奴隸,而且是最下等的,不配有名字的那種。
他每天沒日沒夜的幹活,累了就隻能在簡單的鋪著草的地麵上躺一下,餓了就隻能是主人定時給他們的饅頭。
後來聽別人說,他的主人在路上經商的時候,被一夥盜匪劫持殺害了,他們再沒有了用處,就被從府中趕了出來。
他一直像個畜生一樣不停的幹活,如今被趕了出來,他卻什麼也不會,隻能在街上乞討。可是就連街上的乞丐都瞧不起他,他們侮辱他、打罵他,搶走他乞討來的錢財和吃食。
後來,後來他不記得他幹了些什麼,隻知道,那些欺負他的人,都死了。
他見到那位大人的時候,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那位大人卻毫不嫌棄的對他伸出了手,示意他讓他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