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蹲下去,想要拽他起來,迎麵聞到一股酒氣,皺了皺眉頭,“幹嘛喝那麼多酒,醉了摔跤了吧?”
其實她知道出去應酬不可能不喝酒,也就是這樣一說,根本沒有認真。
蘇哲身體往後輕輕一退,躲開她的手,一隻手還捂著額頭,睜著眼睛看著她,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烏黑發亮,有些紅,卻並沒有醉意的朦朧。
方青檸愣在那裏,看著蘇哲低著頭扶著樓梯欄杆慢慢站起來,話語低沉,似乎不想她多管,“我沒醉,是多寶把我絆倒了,你去睡吧。”
他繞過方青檸往房間走去,雖然說自己沒醉,看起來也很清醒,腳下卻有些不穩,方青檸看他一邊走一邊用手捂著額頭,估計是剛才撞痛了哪裏,多寶跟在他身後,邊走邊抬頭看它的主人,一人一狗就這樣走進了房間,門在她麵前關上了。
方青檸心裏有些複雜,走到樓下倒了一杯水,想了想倒了些蜂蜜進去,端到蘇哲的門前,輕輕敲了下門,沒有人應,她直接擰一下推開門走了進去。
蘇哲不在,旁邊洗手間的燈亮著,多寶蹲在床邊,看到她走了過來,無精打采的搖了搖尾巴,似乎興致不高。
方青檸把蜂蜜水放在床頭櫃上,坐到床尾摸了摸多寶的頭,多寶扭頭看了她一眼,低頭臥在那裏,竟然和它的主人一樣,懶得搭理她,方青檸有些無語的擰了擰它的耳朵,小聲說道,“就會和你哥哥一個鼻孔出氣,明天不帶你出去散步了,臭多寶。”
蘇哲在洗手間,皺著眉頭看著鏡子裏自己的額頭,烏青青的一塊很快腫起一個包,看著很顯眼,他今天晚上確實喝的有點多,不過一起喝酒的都是經常打交道的人,倒也不會拚得你死我活,不過即使是這樣,在這種以酒來解決問題的飯局上,想要少喝也是不可能。
回來的時候,小周送到門口,他就讓他回去了,自己就開了門進來,蘇哲不想驚動方青檸,就沒開燈,畢竟喝了酒,頭發暈,腿發軟,多寶聽到他的聲音,就跑了出來,跟在他腿後打轉,蘇哲一腳差點踩到多寶,趕緊避開,就絆了一跤,一頭剛好撞在大理石欄杆上,痛的他隻吸氣。
他沒想到會把方青檸驚醒,下午的事情,蘇哲心裏難受,這會也不想和方青檸多打交道,因為很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誰知道,還是把她吵醒了。
蘇哲看到額頭迅速起來的烏青,心裏有些煩躁,他喝酒有一點好,就是喝再多也不會吐,不會出醜,可是人喝多了吐,本來就是身體保護的一種本能,而他這種吐不出來的,胃裏就火燒火燎的難受,酒精慢慢被身體吸收,越到後麵越難受。
他慢慢坐在旁邊的馬桶上,一隻手撐著台子捂著頭,耳邊突然隱約聽到外麵方青檸的低語聲,心裏怔了一下,側耳傾聽,又沒有聲音了,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苦笑著搖搖頭,站起身走到洗臉台旁,彎腰洗了個臉,看著鏡子裏因為醉酒難受,顯得蒼白的臉色,還有額頭的烏青,皺了下眉。
蘇哲艱難的站起身,打開門走了出來,剛到門口就看見方青檸坐在床尾,正在逗弄多寶,他怔了一下停在原地,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額頭,“你怎麼在這裏?”
方青檸在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他額頭的烏青了,直接就站起來湊到他麵前,“碰的挺厲害的,不用擦藥嗎?”
蘇哲搖了搖,繞過她走到床前,從櫃子裏拿出一套睡衣,“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他語氣很淡,似乎不想多說,拿著睡衣去到洗手間,方青檸有些氣餒,伸手阻止他關上洗手間的門,“蘇哲,我們可不可以坐下來談一談。”
“我很累,現在不想談。”蘇哲說著又要關門,卻被方青檸臉上的堅持逼得有些無奈,他遲疑了一下,“你想談什麼?可不可以讓我先洗澡,身上的酒味讓我很不舒服。”
方青檸看著他點點頭,“那你先洗,我在下麵等你,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給你做。”
方青檸有些小心地說道,蘇哲的臉色看起來不好,神色也很疲憊,她不想影響他休息,但她不想把兩人之間的矛盾留到第二天,因為這樣,會讓彼此的隔閡越來越深,她也不想讓蘇哲對她失望。
蘇哲深深的看著方青檸,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很累,不想吵架,更不想看到方青檸再次提起周景然時,那種憂傷無奈不得不放棄的痛心。
他斂下視線,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你。”
“哦,不用。”方青檸應了一下,看著蘇哲在她麵前關上洗手間的門,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種很鬱悶的感覺。
她沒多停留,轉身走出了蘇哲的房間,下了一樓,先把藥箱找了出來,還是去廚房幫蘇哲用中午買來的香菇做了個香菇肉絲麵,盡量少放了點油,多放了點青菜,顯得沒那麼油膩。
蘇哲洗完澡下來的時候,就看見方青檸小心翼翼的把香菇麵放在飯廳的桌子上,看到他,笑著說道,“蘇哲,來吃點麵吧,這樣可能胃裏會舒服點。”
蘇哲走過去,慢慢坐下,方青檸很快進廚房給他拿了雙筷子,遞到他手裏,然後坐到他對麵,把藥箱打開,查找裏麵的藥物,蘇哲看著她的手,沒有著急動筷,“你的手怎麼啦?燙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