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因為青南拒絕了合作,周景然和秦思語都麵露不愉,尤其是周景然,原本競標得標來的有些不光彩,事情生變之後,他也想到幹脆退出,結果秦江大發雷霆,專為此事,從美國回到A城,去見了老秦總,被要求和青南合作,卻沒想到現在竟被當場拒絕,而這一波三折,更顯得華雲的位置尤其尷尬。
周景然沒想到方青檸竟然會如此幹脆,看到她坐在對麵和蘇哲竊竊私語,臉上露出微笑,心裏痛如刀絞,痛到最後,隻剩下滿心的怨恨。
一頓飯吃的各懷心思,南城的秦總原本屬意青南,已經和蘇哲麵談,隻差正式合約,卻沒想到,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秦江從美國挾資加入,和父親達成了共識,出資並且出力,還想著借著青南蘇哲在設計這一塊的優勢,表麵是談合作,實際上就是想多加利用,名利雙收。
秦總原本因為自己對青南的出爾反爾,心有歉意,再加上被秦江威逼加利誘的加入心有不滿,看到青南拒絕合作反而感到開心,要不是資金緊張,又被秦江攪亂了和銀行的合作,哪裏需要他在這裏指手畫腳。所以,態度上就顯得冷淡,卻和蘇哲相談甚歡。
方青檸看著秦江越來越黑的臉色,心裏不禁有些好笑,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眼神落在蘇哲身上,又多了幾分笑意。
他正側著臉聽秦總說話,間或微笑點頭,說話神情之間就是讓人覺得十分舒服親近,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人格魅力吧,小秦總也就二十多歲,看起來沒有浸淫商場多年的精明,倒是多了幾分實誠。
方青檸湊近蘇哲,告訴他自己想去外麵透會氣,蘇哲扭過臉微笑著點頭,知道她是坐的太悶了,讓她出去呆一會快點回來,方青檸這才站起身,走出會客廳,她先去了洗手間,洗了下因為酒氣渲染有些紅的臉,輕輕吐了口氣。
剛要轉身出去,秦思語走了進來,方青檸淡淡的點點頭,剛要出去,秦思語卻對著她說了一句話。
“沒想到,你的心真的挺狠的。”
方青檸轉過頭看著她,卻見她把手伸到水龍頭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麵色平津,似乎還有話要說,她見方青檸不開口,輕輕搖了搖頭,“我真的替周景然不值,為什麼你可以這樣瀟灑的放手,他卻又開始夜夜失眠,不能安睡,原本他在美國看了兩年的心理醫生,情況剛剛好一些,就為了你跑回來,自以為是的說,你會是他的救贖,結果。。。嗬嗬”
她冷笑兩聲,低頭輕輕搓揉手指縫的泡沫,語氣低微,卻很清晰,“結果你又成了他生命中的災難,方青檸,你不覺得愧疚嗎?”
方青檸站在那裏,從她隻言片語中知道周景然過得並不好,心裏有些難受,隻是她很討厭這些話從秦思語的嘴巴裏說出來,因為她絕對不會是想要好心告訴自己,而她一向不喜歡讓自己不痛快的人得逞。
“秦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說些什麼,你想我怎麼樣?跑到你男朋友麵前關懷備至?讓他的心一直放在我的身上?別忘了,他的女朋友是你,不是我,我勸你不要在我麵前說這說那,不如多想想,如何抓住男人的心,讓這個男人全身心的屬於你,你說呢?”
方青檸說完這些話,秦思語並沒有生氣,隻是麵對著方青檸,輕輕歎了口氣,“周景然真可憐,方小姐,誰說我真的是他的女朋友的?我們隻是各取所需,彼此利用罷了,我提供華雲的平台供他發展,而他提供未婚夫的身份給我相互配合罷了,如果不是這樣,你以為我父親會那樣看中他?所以我說周景然太可憐,因為你才會這樣用盡心思,結果也不過如此。”
秦思語說完,施施然的走了出去,方青檸站在原地,想著她說的話,心一下子沉了下來,周景然看心理醫生,她不知道,他那三年的生活,自己從來不敢問,隻怕引起他的傷痛,現在聽到,心裏突然覺得有些害怕。
“如果你知道我這三年經曆了什麼,你才會知道你有多殘忍。”
周景然說的話像是魔咒一樣響在她的耳邊,當時他的眼神,透著憂傷的寒涼,還有一絲對自己的絕望。
方青檸仔細想想,隻覺得手心冰涼,對於周景然那三年的生活,真的是因為怕引起他的傷痛,所以才不敢提嗎?說到底,其實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隻是為了逃避父親對於周景然的傷害,逃避自己對他的愧疚,所以才會這樣一句話都沒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