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泉和魅刃都不約而同的閉上了眼睛,為他們兩個人默哀。
而後,楚忘過在這宅子裏麵吃過午飯,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宅睡覺,躺在床上很快沒有了聲息,留楚泉一個人躊躇不安。
楚忘過很反常,這種反常讓這宅子裏的任何人,都不由得發慌,楚忘過仿佛回到了從前,沉默不言,很少言語和說話,也很少歡笑。
這一天,這宅子裏麵的人誰也沒有安寧,大多都是在惶恐不安。
“你想說什麼?”楚忘過忽然從床上做了起來,果真如楚泉的猜測那般,楚忘過,並沒有能夠睡得著,也並沒讓他滾出去,但也並沒有像從前那樣,溫柔的讓他坐下來。
“主上……主上……”楚泉悲催的發現,自己即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住上是知道了全部的事情才會變得這番模樣,但還是忍不住的,不想要說出自己的那些罪行。
楚忘過隻是直直的盯著他,非常有耐心的讓他說話,卻獨獨的沒有催他快一點說。
“主上今天中午還沒喝藥,我去給主上拿藥。”楚泉被楚忘過的眼神盯得難受,非常想要找個借口逃脫開來,但卻被楚忘過叫住。
“回來,過來。”一連兩個詞語,讓楚泉起身的動作僵住了,但也僅僅隻是一愣,便乖乖的走到了床邊。
他聲音溫軟:“主上有什麼吩咐?”
這聲音在發抖。
兩個人都敏銳的察覺到了。
楚泉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害怕,為了丟失掉自己主上?為了主上拋棄自己?還是,想要主上在他身上的溫柔,停留的多一點點?
好像……都並不是這樣。
主上並不是他的,他一直……一直,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
“陪我睡覺。”
“但喝藥……”
“陪我睡覺。”楚忘過的語氣不容拒絕,仿佛下一秒就像是要爆發一般,楚泉不由得被這聲音漸漸迷住,安靜下來,平靜的躺了下來。
楚忘過並不溫熱,有些反常,有些冰涼的指尖,覆上了楚泉的脖頸,她聲音輕輕的,非常的輕,她問:“怕嗎?”
她的手指在微微的用力,讓他漸漸地喘息不過,讓他漸漸的覺得難受,讓他漸漸地,臉色變白。
他有些勉強的笑起來,慶幸自己剛剛在洞穴之中鍛煉了那麼多次,慶幸自己還好在洞穴裏麵演練了一次,才能夠笑的一點都不憂傷。
“不怕。”聲音裏麵的確沒有任何的恐懼,也沒了剛剛的顫抖。
“我死掉的時候,也不怕。”楚忘過的聲音依舊很輕,但這一句話,卻不比剛剛的那句話,若剛剛那句話讓楚泉的心裏麵起了漣漪,那這句話,就是讓楚泉的心裏麵泛起了滔天巨浪。
他渾身顫抖,渾身劇震,看向楚忘過的眼神,帶上了無限的恐懼,和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害怕什麼,明明自己沒有什麼,明明知道自己失去不了什麼。
但楚忘過,往往都能夠讓他,非常的害怕。
“那個時候隻是在想,反正都已經這番模樣了,反正這生活已經都沒有辦法挽救了,反正已經遭到了這種程度,沒有了窩,你們的生活也並不會有多麼大的變化。
而你又想殺掉我,那麼我便滿足你的心意,讓你成功,然後我死了,接著,我又活了,前端時間跟你相處的那個人,是真正的我。
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並不是被別人殺死的,隻是自願自殺而死,來到這裏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來到這裏的時候並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但接受祖先的傳承的時候,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你五歲的時候把我推向了馬路,想起了,你在我十三歲的生日,準備殺掉我,想起了你那樣深沉的愛過我,也那樣記恨過我。
你愛的是曾經的楚忘過,恨得也是曾經的楚忘過,對我僅僅隻是有的一種情緒,稱為補償,這種補償,讓我想要掐死你。”楚忘過淒淒慘慘的笑了一下。
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笑容裏麵的悲傷,連眼睛裏麵深沉的悲傷,也能夠讓楚泉一眼望穿。
這讓他如吞了黃連一樣難受,苦的難受。
心疼的想死,卻又死不掉。
楚泉顯然被這個事實嚇到了些,眼睛裏麵染上了些許驚懼,唇也是微微抿起,但獨獨沒有掙紮出楚忘過的手指,也沒有說話,隻是看楚忘過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