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情況也並非很糟糕,至少可以看見周圍的環境。
我一邊走,一邊將壓縮餅幹捏碎,灑在路上,以便於如果月兒真的來到這裏,可以找到我。
我知道,現在對於我來說,食物很重要,但是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做標記的東西。
如果出不去,一樣是死。
其實這是一個無法選擇的事情,因為哪個選項都是錯的,孰先孰後,完全沒有意義。
如果我是父親那樣的盜墓高手,那我就容易多了。
我揉了揉眼睛,以便於它不在酸酸的。
從我記事起,我便可以在黑暗中看到東西,當然這種東西必須得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必須在特別黑的時候才可以,隻要稍微有一點亮光,我的視力便模糊了。
所以在白天,我基本上是人畜不分的高度近視。
我感覺到自己走了一段時間了,因為我手中的餅幹已經所剩不多了,我不可能在拿另一塊去做這樣找死的行為。
而且,我發現身後自己做的標記,居然消失不見了!
是風嗎?!
我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慌張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在一步步走向死亡但你卻無可奈何。
瀑布聲已經小的幾乎聽不見,我應該已經走了很久了。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身後的黑暗,極力的穩住自己的呼吸,這黑暗中或許有什麼跟著我,不知為何,我感覺到那股黑暗像是一團巨大的黑氣,在緩緩的向我靠近。
我突然聯想到了那個從電視機裏出來的貞子。
那是我從小到大看過的唯一一部恐怖片,我看過之後一連一個月都沒有睡好。
終於,我還是被自己內心的恐懼打敗了,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
我轉身發瘋似的向裏麵跑去。
人們都說,自己嚇自己,會嚇死,我之前還不信,現在我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種來自內心的恐懼。
我不敢回頭看,生怕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或者被那團黑氣吞噬。
我從未有過如此大的力氣,一直再跑,一直再跑,一直再跑。
跑了多久,我自己不知道,我隻知道當我雙腿終於軟下來的時候,我腳下的路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石板。
猛然的停止讓我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隨後便是一陣幹嘔,心髒狂跳不止。
死就死吧!
我這樣想著,因為我的雙腿僅僅靠意識,已經無法站立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手中有一滴溫熱的液體,隨後我的眼睛濕潤起來,我哭了。
真沒想到,我居然這麼怕死。
我坐到地上,石板的亮度穿過褲子,直達身體。
我向身後看去,依舊是黑暗,但是周圍的環境卻換了模樣。
我不可思議的站起身,石板是呈長方形整齊鋪成一條路,寬約9米,長度不祥,沒有看到進來的地方。
四周不再黑色的石頭,而是光滑的石壁,上麵有精美的壁畫,色彩如同剛剛畫上去的一樣;腳下的石板上雕刻著飛禽走獸,向前看去,似乎是7隻,每一隻的口中都含著一顆珠子,看形狀,像是北鬥七星。
我的第一反應,這個應該是墓道,但是仔細一想,卻又不太對。
剛才我確實是一直直著跑的,中途沒有拐彎,這沿途並沒有什麼類似於墓門的東西,沒有墓門,怎麼可能有墓道。
難道說這是墓主人的特殊癖好,專門不要墓門,為了“廣結”八方盜墓賊?!
思緒一下子被墓道帶走,恐懼也減少了幾分,我開始不在理會背後的黑暗,壯著膽子,像前麵走去。
我邊走邊看著周圍的壁畫,很抽象,而且兩麵各不一樣,我無法一一連在一起,不過大體上還是知道的——左麵這麵牆,講述的是他們所認為的,開天辟地的神已經神所創造的他們;右麵這麵牆,講述的是他們國家的地域。
但是右麵這麵牆,在後麵的地方,是空白的,像是沒有畫完,又像是故意的。
當我走了大約十分鍾後,我才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有多麼的狹隘,誰說人家沒有門,門在後麵呢。
走過寬闊的石板路,連接墓門的,是一段僅容兩人並排走的小路,並不長。
我注意到這段路腳下的石板變成了比較小的正方形,我聽月兒說過,有這種機關。
我拿出一塊壓縮餅幹,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我小心翼翼的憑感覺扔了第一塊,還好,看來我今天的運氣不錯。
開門紅之後,我斷斷續續的向前走著,很奇怪,這一路很平安,就像是這裏不曾有機關一樣。
當我到達墓門的時候,突然,我感覺到一陣亮光,牆壁上的燈燭不知為何亮了,我的視力頓時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