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吐完,才顫顫巍巍道:“這,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葉痣捧了水將臉上的血洗盡,語氣冷的可怕,“中途遭遇刺客,這些人殺盡無辜後,就走了。”
小廝蒼白著臉,幾乎要暈倒,“那……那左相大人呢?”
葉痣站起了身,身上血跡斑斑,“不知道。送我回府!”
小廝也發現了葉痣滿身血跡,頓時被嚇得不輕,連忙讓人備車。
畢竟葉痣若是有什麼事,他十條命都擔當不起!
葉痣上轎後,突然有些心神不寧,她掀起了轎簾,卻發現一抹銀光一閃而過,像是白袍一角,翩翩起舞。
須臾,轎中又多了一人。
葉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身上的氣息穩定,清鬆淡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腥味。
似乎這人方才隻是去遊玩一般。
沈弄容任由她打量,在她暗下目光後,又輕抬了抬書卷,正打算說話,卻聽對麵的人道:“你書拿反了。”
沈弄容:“……”
他放下書,語氣很淡,“日後勿跟。”
葉痣歎了口氣,支著下巴,也知道他說的是讓自己別跟著他,歎道:“大人放心,若不是被逼,我是做不出送死的事。”
畢竟跟在左相身邊一天,小命就不保一天。
葉痣隻看了他一眼,那容色太逼人,她驀地移開目光,不想再看。
“容岐。”這兩個字,咬的很輕,清水流淌中,卻是涼的。
葉痣是沒想到沈弄容會真的與她說這些,便是出聲:“岐世子要殺你?還是說……你——被認成了容岐?”
沈弄容眸中隱有流光閃過。
這段猜測,實著不像一介深閨裏的大小姐能夠推斷出來的。
他身上白袍如冰雪細光,懸崖峭壁邊的雪蓮,冷的令人發顫。
撫平了紙張後,沈弄容神色似冷,又似冰,“出了內應。”
他語氣一頓,“可惜。”
接下來的話,他沒說葉痣也能猜到。
無非是失敗了,不然沈弄容也不會毫發無損的回來。
沈弄容這邊被安上了內應,說不定準備的衣袍,都是容岐平日常用的款式。
這些皇親貴族,有哪個是真的和和氣氣的?
說不定在平日裏相親相愛,在朝廷上你死我活,在外麵又是……不死不休。
葉痣也不願接觸到大安的這些事,隻懶懶的閉眼,將狐疑與警惕藏了起來。
而她閉目養神卻維持不了多久。
夜漸漸深了,葉痣兩人也沒有立即回宮,畢竟這路上,說不定有什麼危機在等著幾人。
沈弄容帶來的人很少,葉痣同樣也沒待人,待幾人進入客棧,葉痣褪去一身染血衣裳,才去沐浴。
“方才我沒看錯吧?”
樓下有人僵住手,送到嘴邊的酒怎麼也邁不出。
“那人……不是左相嗎?”
畢竟那等風姿,無第二人能媲美。
可左相,那等高度的矜貴,又怎會來這小客棧落腳?
此時的葉痣,正披上衣袍,冷眼看向此時正蜷坐在房梁上的人。
她一笑,露出白森森的虎牙,“岐世子似乎……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葉痣也知道此人剛來,但卻忍不住心驚。
他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什麼地步,能夠引人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