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沈弄容躲了過去,便是藐視皇家,是死罪,可倘若站著不動,任由玉璽掉落,便是對皇上不敬,亦是死罪。
皇太後這個舉動,是要試探沈弄容?
大司空的擔憂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白袍卷過,那玉璽安穩的待在他手中,半晌,沈弄容突然唇邊一動,露出一個十分淺淡的笑容來。
盡管這笑隻一瞬,卻是令陰暗的殿內,都生輝起來,皎皎如月,亮的可怕。
“先帝曾言,除了皇帝,沒人能動臣。”
說完,將手中玉璽放在一旁的玉桌上,竟是直接走了。
大司馬:“……”
百官:“……”
好囂張,好狂妄!
不過,以沈弄容的身份地位,權勢武功,的確沒人能把他怎麼樣。
令人意外的是,太後似也不惱,隻是疲倦的揮了揮手,“哀家乏了,各位也該離開。”
百官們心急如焚的來,糊裏糊塗的走。
待人走後,太後看著那玉璽,目光中含了幾分柔,幾分暖,幾分黯。
她輕輕的撫摸著冰冷無比的玉璽,動作極為輕柔。
一直伺候太後的大宮女夏露忍不住道:“太後娘娘……”
“他若想要這皇位,哀家送了他又何妨……”
這一夜,有人鬆了口氣,有人氣急敗壞,有人十分意外,有人黯然神傷。
更有人,目露憂色。
以大司馬為首,各戶部禮部尚書紛紛圍在小黑屋內的玉桌邊。
“這可如何是好!皇帝年幼,太後野心太大,我看她那架勢,分明是想鏟除異己,顛覆朝廷,所以才拿左相開刀!”戶部尚書憤憤不平,坐在檀木椅上直歎氣。
“能夠獲得四家支持,三軍歸屬,大安的這位皇太後,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大司馬眉頭緊皺,重重歎氣。
“左相雖明麵上不怕這女人,可暗地裏呢?她連左相都敢動,更別提我們了!”禮部尚書咬牙切齒,“皇帝……皇帝現在就是個傀儡,我看她分明是想控天子令諸侯!”
三人又是一歎,覺得這大安的天,已經變了。
天空上的明月,光芒暗了暗,被一片長不見度的烏雲蓋住,一瞬間,大地陷入黑暗。
葉痣聽聞沈弄容平安歸來,倒是不意外,讓她好奇的是,沈弄容居然惹得百官紛紛進宮為他求情,不僅如此,他出宮如此速度,實著可怕!
容岐的計劃到底是失敗了。
用過午膳後,葉痣看到那燕側妃突然帶著一群人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
葉痣餘光看到燕側妃身旁便是上次數落自己的綠衣小丫鬟。
葉痣思索著,莫非……燕璃的失蹤與燕側妃也有關?
思考間,一群人已來到了清娉菀。
“郡主,你怎能如此狠心!”
燕側妃慘白著一張臉,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仗著王爺的寵愛,欺淩妾室,不敬長輩,毒害子弟,不守禮節!”
葉痣端著茶,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看來燕側妃還算有自知之明,還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妾。”
“那麼,既然隻是個妾,誰給你的膽子,敢在嫡親的郡主麵前撒野!”
葉痣猛地一揮衣袖,那茶水咣當一聲砸在地上,竟是在地麵硬生生砸出一個坑來。
她目光冷凝,駭人之間帶了些殺氣,一時之間讓燕側妃感覺自己像是被鉗住咽喉,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