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頭無形的白虎撲麵而來,我整個人頓時如臨大敵。
剛打算動手,然後那隻白虎就猛地不見了。
緊接著,一個中年人忽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他怔怔的看著我,整個人像是活見鬼了一般,先是吃驚,後是膜拜,我實在汗顏。
沒有辦法,隻得信手將手裏那堆從小攤上淘來的假物件,順手扔給他。
反正這裏是深山老林,一個沒什麼見識的人,既然得到東西就該滿足了吧,他應該分辨不出來的才對。
心裏想著這樣,但忽的便從那棱角分明的輪廓裏,逐漸想起一張久遠的臉來。
爺爺?
是的,就是他,就是爺爺,年輕的爺爺,我曾經在就照片上見過他年輕的模樣。
一想起這些事情的始末,看著爺爺喜滋滋的表情,我實在不忍將他們收回來。
於是,便千萬地囑托於他。
“如果在二十多年之後遇見一個孤兒,千萬不要收養她,更不要將我給你的東西,讓她知曉半分。”
他狐疑地看著我很久,整個人又驚又呆,最後在我的強迫下,隻得點頭。
我心中仍舊是不安,將東西贈給他之後,急忙就回到了未來。
然而一切,仍舊按照曆史發展了。
他依舊收養了我,而我依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曆史,再也無法改變,即使我窮盡一生,耽擱一世,一切還是回到了終點。
如果一開始,我是憑著執念來支撐自己,那麼在這個執念一次又一次地變成泡影之後,我終於再也堅持不住。
於是,我選擇了結束自己。
坐飛機,乘汽車,一路輾轉與折騰,多次的選擇死亡地點未果之後,我中就愛還是去了那個荒野中的工地。
那個我初遇蒼墨的地方。
既然一切都從這裏開始,那麼一切也就該從這裏結束了。
生命誠可貴,可當人在放棄的時候,一切也不過隻是瞬間罷了。
死,真的很容易,千奇百怪的死法裏,隕落也不過瞬間而已。
跳進河裏的時候,五感皆失,整個人像是要爆炸一般。
迷迷糊糊的,那些過往的記憶,也就一次一次的清晰明朗了起來。
一點一點,一滴一滴。
然後猛地一下,我整個人像是被電觸了似的,身子一躬,忽然就睜開了雙眼。
“病人已經蘇醒。”
“氧氣。”
“強心劑。”
……
冰冷的嗓音,有條不紊的聲音,周邊連著管線的機械,一切都像是電影場景一般。
我整個人說不出的虛弱,嗓子也又幹又疼,眼皮似乎很重,迷迷糊糊地就這麼睡了過去。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果不其然正躺在了醫院裏。
看到這一切,我忍不住苦笑出聲。
原來我的人品值這麼高麼?
在這荒郊野嶺的掉水,第一次能被一個虛擬人物搭救,而第二次居然也還能被人搭救麼?
正想著,門‘吱呀’一聲,忽然就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然後,董小曉那熟悉的麵容,便忽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姐,你醒了,真好,謝天謝地。”
我整個人像是活見鬼了一般,猛地從床上爬起來,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的臉。
溫熱的皮膚,活生生的,真實的,沒有任何杜撰和虛假的成分。
她的的確確就是一個真人的。
可是……
我記得很清楚。
她已經死了,並且屍體被我一把火燒成了灰,親手和爺爺葬在了老家的屋子前麵。
可是現在……
“誰死了啊,我可一直好好地,倒是你,這一次可真是九死一生啊。”董小曉不住的感慨,一邊將我摁回病床,一遍吐槽。
“你可不知道,你這一次都快昏睡了兩年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們可真的要瘋了。”
昏睡了半年?
我什麼時候昏睡了快兩年了?
我越發不明白,直到門外再次走進來一個人:“真的醒過來了麼?”
來人是喬木生,他雖然看著的是我,甚至也嫻熟地以動作和我打招呼了,但這話明顯問的卻是董小曉。
“你自己看啊,我好端端的騙你做什麼?”董小曉嬌嗔一聲,這才起身讓開了位置。
就在她起身的時候,我終於注意到她肚子上的變化。
她懷孕了。
仿佛早已料到了我的反應般,她嬌嗔道:“你這一睡整整兩年,真是好沒有道理,我的婚禮你都沒有參加。”
“……”
我整個人依舊是懵的,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難道這裏仍舊是一場夢麼?
可是,這場夢未免太過於真實了。
“不過也沒事兒啊,婚禮參加不了,孩子的滿月酒倒是趕上了。”似乎覺得自己冷場了,董小曉接著又道。
隻是那話音才落,張朝就已經扶著他坐在了一旁,似乎怕她累著了一般。
貼心的模樣裏,盡是嫻熟,我像是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似的。
“你們……”
他們倆衝我點點頭:“我們在一起了。”
……
人生,或許就是這麼狗血,當初念書的時候,我無數次嚐試著撮合過他們,可他們始終不來電。
可是現在……
當他們一個個追逐過自己不切實際的愛戀之後,終於選擇了彼此。
湊合也好,抱佛腳也罷,起碼他們真的幸福了。
因為兩個人在一起,本來愛情就是代表不了全部的。
又在醫院裏躺了幾個星期,期間我數次嚐試過使用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能力,但它們就像是我的妄想一般,連半點痕跡也沒了。
住院期間,很多曾經的朋友來看過我。
有張朝,有沈嫣然,更有那些個從小到大的玩伴。
我越來越分不清真假,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去消化,這才慢慢明白過來這個故事的始末。
原來當初在工地的時候,我那個試圖威脅我的師傅,的的確確險些將我淹死。
但他終究掌握了分寸,將我淹得奄奄一息,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之後,終於開始獸性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