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素素的感情是真摯的,就像她當初和田厚天在一起。
畫家於素素麵目清秀,臉上帶著藝術之美的天真和浪漫,上趕子追她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有比田厚天優秀的,但於素素認定的目標就是田厚天。
她這輩子不可能嫁給別人。如今她熱戀的感情化成偉大的母愛了,盡管孩子還沒出生,盡管它隻是個小肉球而已。
盡管還不知道它是男是女。
盡管於素素拖著笨重的身軀,但她依然到山野中去,她要讓肚子裏的孩子處在最美的大自然中。甚至有時她還帶著畫筆和畫紙,望著山鄉的美景作畫。
作畫時,她極力想象著孩子的大腦在什麼位置,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她要找到孩子大腦的位置,她想把自己大腦中的精華灌注在孩子漸漸形成的大腦中。
“孩子生下就會作畫該有多好。”她在喃喃自語著。“如果能將自己的藝術思維給孩子,即使自己變得平庸她也願意。”
但有一次她去山野中行走,可能是走的路多了,肚子裏的小肉球平時最愛動的,可現在卻不動了,她嚇壞了,以為孩子出事了,她不敢想死這個字眼,因為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她去找鄉村大夫看看,鄉村大夫用聽診器聽了聽,說孩子呼吸正常,沒什麼事。
於素素還是不放心,她問大夫,“孩子為什麼不愛動了?”
大夫說,“可能是受外界刺激太多了。”大夫問於素素這幾天都幹了什麼,於素素說:“到山野走了走,作了一副畫。”
大夫說,“那你得多注意休息。”從那之後,於素素多數時間躺在炕上什麼都不做,她要靜心養肚子裏的孩子。
孩子臨盆了,於素素痛得死去活來,因為事發突然,給她接生的是被鄰居找來的秀水村的接生婆。
這一天,秀水村還有其它的孩子出生,接生婆來晚了。
孩子都已露頭了,等到接生婆來時,於素素已暈過去了。這是上午的事。
等於素素醒來時,太陽已落山,於素素睜開眼睛,她以為能看見自己的孩子,可她什麼都沒看見,也沒聽見嬰兒的哭聲,接生婆告訴於素素,“孩子死了”。
於素素不能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不,她怎麼會死呢,我把她照料得那麼好,我天天和她說話,她也回複我,不,不可能的。”
接生婆告訴於素素,孩子是憋死的,生不下來,時間太久了,所以就憋死了。可於素素發瘋地非要看看自己的孩子,接生婆和房東對視一眼,說:“剛出生的孩子死了不能留,給埋了,如果實在要看,就到埋她的地方看去。
一個月後,於素素離開了秀水村,她也沒回原來的城市,她去了別的更遠的地方,她要讓自己忘掉這一切。
二十多年之後,於素素又回來了,成為著名畫家。成名之後於素素用於真真這個筆名發表畫作,於是於真真代替了於素素。
於真真得知田厚天已是擁有百億資產,是禦博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她還得知田厚天有個女兒叫田甜,是美術學院的高材生。
在一次美術學院學生作品展覽會上,她見到過田甜。
於真真愣住了,很多年前,她在秀水村托著沉重的身板時,她幻想著自己肚子裏的女兒長大後的樣子,就是田甜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