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山腳下有戶人家姓李,李家有個兒子名叫李旭,李旭身強力壯,平日遊手好閑,不思勞作隻想坐享其成。
別人炸礦他抽分子,這事沒少幹,都知道他是地頭蛇,又有公安局的親戚做後盾,沒人惹得起他。
李旭偷眼盯周青和吳昊很久了,他得知周青是城裏來的,什麼博公司派來的,是正宗的礦主。
李旭琢磨著周青別看不炸礦,一旦炸開肯定有貨,因為那個帶眼睛、不愛搭理人的老頭肚子裏有幹貨,他會看石頭。
李旭就盯著他們。心想,一個外地人,別看這片礦歸他們,他們也越不過我去,我李旭是誰呀,他們炸開礦我就搶他們的,敢不給老子捅了他們。
周青在大荒山腳下住有些日子了,聽說過這個李旭,是個不好惹的主。
但周青並沒多想,因為他臨來時請派出所和當地公安局的人吃過飯,有事他們不至於不管,畢竟禦博公司是大公司,他不是代表個人,而是代表禦博公司在此工作。
此地政府招納開礦,起碼當地縣政府也得給正常權益的保護吧。
周青每天清晨早早就起床,在太陽微微露出地平線時打上一套太極拳,一天中隻有在這時候,周青心是寧靜的。
宇宙中浩瀚的一切都包容在他渾身的每個細胞中,遊走的眾星一個都不隕落地按軌跡行駛著,這一切被周青對拉的力掌控著。周青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抻拽著,象風一般,到了渺遠之境。那裏才是人生永久的歸宿。
距離周青住的地方不遠,有幾棵稀稀拉拉的鬆樹長在起伏不定的土坡之上,周青現在每天清晨就在那裏打太極拳,那裏清淨,尤其是清晨,沒人來打擾他。
可今天不同,周青向這邊走時,遠遠地就見那裏站個人,確切地說是站在腳下堆起的石頭上,周青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走近些了,周青嚇一跳,見那人頭正慢慢伸向鬆樹枝掛著的繩子套裏。
腳下堆起的石頭被蹬開了,那人被繩子吊著脖子已旋空,周青趕快跑過去,將他救下來。
那是個中年男子,周青問了半天,那人才開口,說他賭錢賭輸了,房子都被賭出去了,家裏孩子老婆沒處住,他沒臉活著。
周青說:“你早知現在何必當初,當初若不賭錢,哪來這檔子事。”
那人愁眉苦臉說:“事已至此,我隻有一死了。”
周青說:“這樣吧,你跟著我上山找礦吧,我給你開工資,夠你租個房子給妻兒住,你可願意?”
那人自然願意,對周青感激不盡。
周青告訴他,先預付他這個月的工資,讓他回去安頓妻兒,然後來找他。
這人名叫吳大誌,家住大荒山腳下南麓,周青住的是北麓。周青給了他錢,看著他走遠了,周青開始靜下心打太極拳。
周青今天感覺到的意境與往日不同,仿佛他就是整個宇宙,從身體的內核向外膨脹著,然後收縮,然後再膨脹、再收縮,前伸的動作是由身體內部細胞膨脹推動而成。而他內心融入浩渺之中,已不受外界的一切幹擾。
第一天,吳大誌沒來找周青,第二天沒來,第三天還沒來,到了第四天,吳大誌早早就來周青打拳的地方等周青,看見周青,吳大誌不好意思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