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藝看著田甜,田甜也在看著楊藝,兩年的時間,楊藝經過兩年國外生活的曆練,可能有些地方變了。
田甜搖著頭說:“可是,你太像我師父了。”田甜到底還不敢確定。
“是嗎?”楊藝笑著說。
“很多人都說我長得像楊藝,太遺憾了,我真該早些來這裏,這樣我就能遇見她了。”
田甜忽然問楊藝一個問題,“美女姐姐,你會打太極拳嗎?”
楊藝道:“我還真會打,不過好多年沒練了,說不定都忘了。”
田甜驚疑地看著楊藝。她想說話,卻又打住了。
楊藝又道:“我早聽說鄭圓市有個紅秀餐飲公司,那裏挺有名的,怎麼現在人去樓空了?”
田甜更加驚疑地看著楊藝。她眼裏慢慢閃出一絲驚喜,可當她的眼神和楊藝的眼神對上時,楊藝卻超乎尋常的鎮定,田天的驚喜之色慢慢隕落,仿佛從幻想回到了現實。
但楊藝隨之而來的一句話又令田甜心起伏一下。
楊藝問:“那個老板周青上哪去了?”
“你問周青?”田甜又在尋求楊藝的目光。
“是呀,周青。”楊藝看著田甜,鎮定地說。
田甜想說,你幹嘛問他,你認識他嗎?但田甜沒這麼說。田甜道:“周青離開鄭圓市了。”
“什麼?她離開這裏了?”
就在此時,田甜發現楊藝眼神中的焦慮,一種熟悉的感覺漫上來,田甜很想摟住楊藝的脖子叫聲師父。但這裏人多,田甜不便這麼做。
田甜道:“他去陳家屯了,說是在和一個叫陳莫達的老人學太極拳。”
“啊,”楊藝驚訝地道。
田甜還想說什麼,但想想又沒說。周青的身世迄今為止田甜沒跟任何人說,她想等周青從陳家屯回來之後,當麵和周青說這事。
對於真真,田甜許諾說要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於真真還不知道這件事,田厚天自然也不知道。
田甜竟然守住了這麼大的秘密。
對眼前站在她麵前的楊藝,田甜卻有些懷疑,“她怎麼也對周青感興趣,難道她-”
這時,於真真在叫田甜過去,田甜對小劉和楊藝說了聲:“我先過去一趟,一會兒見。”
楊藝和小劉瀏覽著畫展,楊藝的心思不在畫展上,她在想,憑周青的實在勁,陳老說不定會把本事傳給周青,就周青的天資,恐怕得五、六年能學到手。
在陳家屯陳老家裏,陳老對周青道:“我這身本事你要學,恐怕得五、六年,我都九十四歲了,可能活不到五、六年了。”
周青道:“師父你說哪裏的話,就你這身子骨,再活五十年沒問題。”
陳老道:“你別恭維我了,今晚上炕脫了鞋,明天能不能穿上都說不定。”
周青在陳家屯已經住得很習慣了,但每當夜深人靜,周青就會想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他不能總躲在陳老家裏不出去,他總得出來做事,回到鄭圓市他能幹什麼,真的去公園教太極拳嗎。
讓人家說,從前紅秀餐飲的董事長在打太極拳?淪落到這個地步算是人生的失敗了,他還年輕,不能這樣呀。
可是他真的想重歸舊業嗎?不,他不想,即使賺更多錢又有什麼用呢。他已經心灰意冷了。
除非有楊藝在他身邊,他才有努力拚搏的動力,可這是不可能的。
倒是田甜常打電話給他,讓他回鄭圓市,說有個重大事情等他回來告訴他。他不知道田甜在搞什麼名堂,但周青覺得那無非是田甜想讓他回去才這樣說的。
陳老的腿腳不比從前利落了,從打拳就能看出來,邁步有些遲緩,反應也不似從前了,但拳理卻講得清楚。
陳老起初不想認周青為徒,起初他隻想教周青一些基本的拳路,漸漸地增加一些,再增加一些。
他心裏設置了一道道防線,卻不經意間一點點被攻克了。
到最後,陳老隻一心想將所有毫不保留地傳授給周青。然而陳老體力不如從前了,有些動作他做不到位,起不到示範的作用,隻得靠講解,讓周青自己理會著做。
周青縱然天賦不高,卻也學得有些功夫。陳老發現,周青和楊藝打太極全然不同,楊藝步伐輕靈,周青的拳路穩。
周青腳下有著凝重感,那是氣息厚重的表現。如果周青能將這股氣息搖上來,變成自己的勁道,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可他即使真能這樣,比楊藝還是略差一籌。陳老在心裏想。
冬天快來了,刮起北風,周青在每天清晨太陽快出來時,和陳老一塊去樹林子裏打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