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 八月流火 三(1 / 1)

一客停下,雙拳一抱:“桂二爺,晨練五更,晚縱三辰,刀兵厲害,還如此雅興?真是可圈可點,但說無妨。”

“南山大多豪傑,實乃官逼民反之眾,與一客兄無怨,還望鬆尾隊長慈悲為懷。”

一客曬笑到:“二爺多慮了,鬆尾軍情在身,勢單力薄,正應廣納江湖好漢, 以助一臂之力,完成大東亞聖戰,哪有與雄相爭,自催家門之理?”

見這小鬼子憲兵隊長自恃功夫了得,清晨偷窺桂府,團副早已怒不可遏。

再聽這廝一番假惺惺的自白,團副忍不住喝到:“鬆尾隊長巧言令色,莫不是前案未了,懷恨在心,心懷鬼胎?欲借刀殺人?如此,還不如來個痛快,一了百了。”

說罷,怒喝一聲,縱身上前,慌得桂二爺一縱,跳在了二人中間:“不可,住手!”

二爺知道,這團副豈是一客對手?

幾經交手,他已知鬆尾功夫,遠在宛平眾人之上。即便是自已,也要費了平生力氣,還難分雌雄。因此,將團副攔下,喝道:“還不快回屋打坐?天,已經亮了。”

八月流火,不過五時稍過,那疏星和半月還懸在空中,東方的天邊卻已透了微紅的晨曦。

團副知其話意,逐停下,對二爺略略抱抱拳,便騰騰騰的向屋子裏走去。鬆尾冷冷的注視著團副,他早已斷定,這個團副就是刺殺龜田中佐的凶手。

那日被桂二爺拒絕後,鬆尾雖然不甚惱怒,卻也按捺著自已不便發火。

對在宛平眾鄉紳中的有重要影響力的桂二爺如此冷然,本來早在他預料之中。

擔不擔任偵緝隊長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桂二爺不與皇軍唱對台戲,哪怕虛與委蛇,麵和心不和,那麼,宛平也不會再有鄉紳鬥膽不聽自已命令。

可有個疑問,如梗在喉,令鬆尾不太舒服。

宛平的南山北山,山高林密,易守難攻,曆來是草賊嘯居之地,鬆尾早已弄得清楚。如今,恰有幾股占山為王的土匪,在此出沒。

問題是,一向喜歡結識江湖好漢的桂二爺,與他們有沒有聯係?

沒有,則勝甚;如有,則如臥塌邊猛虎打盹,讓鬆尾忐忑不安。

道理很簡單,征購令已下,不日,在皇軍的赫赫軍威和雪亮刺刀下,眾鄉紳和順民們不得不拿出的物資,將源源不斷的堆積如山。

堆積的地點早選好,一切守衛工作也早作了布置。

可是,在它們沒有送到華北駐屯軍司令部前,鬆尾得負責其的安全。這可是個令他頭疼的差事兒。

還有,刺殺龜田中佐和柴司令的凶手,在不同的地點,開了二槍。二槍都是這膽大妄為的團副所放?還是另有他人?

所以,鬆尾今晨縱身而至,想的就是能否窺探個中的秘密,即便探出星點兒蛛絲馬跡,自覺也是相當不錯的了。

遠遠的瞅見一身練衣的桂二爺出來了,不久,瞅見團副也龍行虎步的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