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你和三姨太到柴進那兒去一下,談談這送團丁的事兒。”
二爺想想,吩咐到:“說話莫慌,想想再說,與虎交道,最要慎重,不然沒套著老虎,反被虎傷,記住了?”
桂三紅著臉,點頭說:“記住了!”
吃過午飯,眾人正在小憩,那桂三和三姨太惦念著二爺的吩咐,先自走了。
團副眯縫一會兒眼,心中有事,哪睡得著?便起身隨處走走。天熱日煩,後院裏的團丁們大多昏昏欲睡,東倒西歪的。
瞅瞅這些露胸露腿的精壯漢子,團副一下想到新來的丫頭宛兒。
清清秀秀的宛兒真有如置身於虎口,難保不受到騷擾或什麼的,二爺可真是,在這節骨眼上,怎麼又弄了個外人回來?一個姑娘置身在一群精壯漢子之中,二爺真糊塗得可以。
他想著,一麵朝後廳信步而去。
以前龐大的桂府雖然被小鬼子的炮火催毀了一大半,可後院和廳房都在。後院做了團丁的住宿,後廳就成了下人們的住地。
透過窗口。團副瞅見宛兒正盤腿坐在床上繡花,一條腿枕在另一條腿下,身影嫋嫋婷婷的,在透窗的陽光裏,像極一副畫。
不知咋的,團副感到這新來的宛兒身上有種神密,讓他總是感到不安。
聽二爺講,這宛兒身世很苦,自幼便被親生父母送進了“怡紅院”,是她那長年在風月場中形成的嫵媚?還是長年寄居下人養成的膽怯?
總之,一向不喜女色的團副,不想馬上離開,而是站住偷偷的瞅著,瞅著……
突然,他的視野裏出現了二個人影,二個精瘦瘦的團丁撅開了門,偷偷溜了進來。
團丁眼裏閃著饑渴的渾光,咬著下嘴唇,一步一步輕輕的移來;另一個手裏還拎著件舊衣服,在陽光裏一晃一晃的。
麵向窗口的宛兒渾然不知,低頭認真的繡著,可愛的嘴唇時而呶起,時而癟癟……團副急了,想隔窗一掌擊去,又怕掌波傷及宛兒。
再說了,宛兒要是發現自已躲在窗口邊,如何解釋?分秒間,團丁悄無聲息的逼近了,二人向前一縱,一人抱身,一人捂頭,可憐的宛兒猝不及防,被他倆死死按倒在了床上。
團副真是急了,一低頭腳尖一撩,擦起幾顆石子,團副拈在手中,就要往窗內飛去。
窗裏卻一片死寂,團副睜眼一瞧,驚得睜大眼睛:二個團丁目瞪口呆的站著,唇動無聲,周身顫抖,其狀格外恐怖陰森。
其模樣像極被武林中人拍了啞穴,血凝脈絡,膨脹難忍,縱然千言萬語,無奈發不出一絲聲音。
再看看宛兒,依然低了頭繡花,那麼認真沉醉,就像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一樣。
團副明白了,這宛兒身懷絕技,隔步取人,不可小覷。更絕的是,一會兒,大約是宛兒累了,想休息了。
她便放了繡花框,插了繡花針,小手半捂著自個兒的小嘴巴,打個哈欠,順勢輕輕往外一揮,二個倒黴蛋竟自動轉身,開門慢騰騰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