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槍慷然道:“一槍雖落草為寇,也知祖宗的江山社稷,不容外人侵擾。容我傷好後,即重上南山,豎起大旗,與小鬼子幹。”
二爺便湊近他身,細細看看,捏捏摸摸,逐略帶笑容道:“民間傳,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包你三天接好腳手筋下地,隻是,有些痛苦,忍著如何?”
張一槍大喜,納頭便拜。
“果能如此,二爺就是一槍的再生父母,世世代代不敢忘記了。”,如是,二爺吩咐道:“團副,看著外間大門,不讓外人闖進擾人,小心了。”
團副領命而去。一扭頭,忍不住笑到:“二爺,那一排漢子呢?”,二爺瞅瞅,也忍不住笑了:“就讓他們暫且在洞下大睡罷,沒事兒哩。”
團副走了出來,外麵天光大亮,照著翠綠欲滴的南北二山,風和日麗,天高雲淡。
他忘情想的走向壩沿,卻挪不開步子,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子,還呆若木雞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哩。
團副一時真感到為難,解開啞穴,要是她們嚷嚷起來,驚動半山腰洞中的群匪,咋辦?
不但會擾了二爺對張一槍的療治,而且是豈不逼咱又開殺戒?不解,這樣總不是個辦法?再說,瞅見三個年輕女子繁花似錦,嬌嫩簇新模樣,也實在硬不下自已心腸。
思忖著,團副突然想起那桌子上放著的發報機,腦子一動,說不定發報者就在這三人之中呢。
道理很簡單,即然發報機就這樣公開放在桌子上,伺候機子之人,必然來去自如,撫弄如花。
王雙炮的司令部,豈是由一般土匪隨便進出的兒戲場地?
再說,眾土匪,包括王雙炮在內,可能誰也伺候不來發報機。那玩意兒,可是要經過艱苦的培訓,才能運用自如的。自已當初在那黃土窯洞裏,不也費熬了多少時間?
想著,團副朝三個女子看看,有意就收發報加小維修一整套程序,向她們做了一番比擬。
一遍,三人麵無表情。
二遍,仍舊漠然置之。
三遍,團副欣喜若狂。
因為,左邊那個小夫人眉睫慫恿了一下,又是一下。接著,眼睛向團副瞟來……團副便首先解了她的啞穴。
小夫人委屈的捏揉著自已手腕,像是高興之極般朝外走幾步,團副聽到她用腹語的問話:“密碼29?密碼29?”
“不,我不是密碼29,我隻是個宛平愛國者,願意幫你。”
團副神色不動,也用腹語答到:“我懂一點昭和九二式發報機。”
“你是八爺的人?”
“什麼八爺?八爺在哪裏?我不知道,真的。我說過,我隻是個宛平愛國者,願意幫你。”
“王雙炮今晨獨自下山,形跡可疑,請你和桂二爺密切注視,嚴防他投敵,與鬆尾勾結。”,團副一凜,笑笑到:“請放心,現在怎麼辦?”
“殺了這二個女人,扔下千尺深淵。”
“這?”
團副一怔,小夫人正扶著二個女子,楚楚可憐,淚花盈盈:“姐姐,再忍耐一會兒,老大要回來了,回來就將這該死的盜賊碎屍萬段。”
一麵用腹語厲聲道:“快動手,她倆不死,我就無法繼續潛伏,為了宛平,動手!”
團副快如疾風,一手抓起一個,轉眼間,二個女子落葉般被扔下了千尺深淵。
司令部內,縷縷白霧升騰,竟像一大鍋水煮沸翻滾,夾雜著張一槍野狼般痛苦的嗥叫:“啊!啊!啊!我操你祖宗八代,小鬼子啊,老子和你拚啦!啊!啊!啊!”
小夫人一驚:“張一槍救出來了?”
團副點頭,“廢人一個,雖一世英雄,可望洋興歎了。”,“不!他很快就會好的,不出三天。”,“但願吧!現在請告訴我,我要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小夫人還在不依不饒,纏著團副:“你這樣聰明能幹武功高強的人,決不可能僅僅隻是個宛平團防隊副。”
團副笑了,走幾步,仰望著天宇。
“哎夫人,世道炎涼,為什麼你總是要弄明白呢?小鬼子打進了咱中國,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中國人,隻要愛國都會奮起與小鬼子戰鬥的,更何況我和桂二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