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但敢密謀勾結,結夥湊堆地與皇軍作對,本隊長立馬痛下殺手,通通剿滅,在所不惜。
“城北王二鎖陳瞎子那幾十畝田,繳租時間早過了,為什麼還不上門去催?”曹半城氣籲籲的拍拍椅把手:“大把式的,你說說看。”
一個漢子走出一步,有些沮喪的回答:“老爺,不是沒催。實在是我帶著兄弟們上門,翻箱倒櫃搜尋,沒找到一粒糧食,我們連他二個家裏的鍋盆碗筷都拎了回來。”
“鍋盆碗筷拎回來頂屁用?能頂租子嗎?窮鬼們都嚷嚷著沒有收成,那你們喝西北風去呀?一群廢物!”曹半成將椅子把手拍得震天響:“他們家裏還有別的什麼人嗎?”
“王二鎖老婆在,陳瞎子和女兒也在。”
漢子納納道:“要不,我明天再帶了兄弟們去搜尋搜尋?”,“媽拉個巴子,大把式,莫在我麵前演戲,我看就是你裝聾作啞,故意慫恿,拖拖拉拉。”
“老爺,這,這話怎講?”漢子急了,抬起了頭,鬆尾瞟見一張滿麵橫肉的臉。
“沒租子?有人呀,把王二鎖的老婆和陳瞎子的女兒都給我拉來頂租。”曹半城氣洶洶的。
幾個漢子麵麵相覷,做聲不得。大把式隻得抱起雙拳:“老爺,王二鎖老婆是個癱子,吃喝拉撒全在床上;陳瞎子的女兒隻有七八歲,這?”
“我問你,癱子是女人不?即是女人就有生那寶貝,往‘怡紅院’一賣,不照樣賺錢?”曹半城真是惱了,大把式一幫人連這都不懂?他媽拉個巴子,還敢強嘴?
“就照你所說的,小女孩也有七八歲了吧?七八歲也可以接客呀,少廢話,明天統統給我弄到‘怡紅院’賣了頂租,聽見沒有?”
“知道了!”大把式低聲回答。
吭吭吭!
曹半城大約說話急切了點,被一口痰嗆了喉嚨,彎了腰使勁兒咳著。站在他背後的丫頭,急忙輕輕替他捶背。
曹半城咳了好一會兒,才抬起腰來,端起茶碗喝一口,再喝一口。
現在,估計是緩過氣來了,他一抹濕漉漉的嘴唇,又說下去:“唉,你們要理解我的難處,曹府這上上下下幾十號人,吃飯穿衣抽鴉片,全都指望著這幾十百把個佃農的租子呢?不收佃租,我們吃什麼?你們吃什麼?
啊?現在世事艱難,你們就不要拿這些事兒煩我啦。小鬼子打進了宛平,凶神惡煞得很,老想著我出山幫他做事兒,可我能出山麼?自古漢賊不二立,出山,就是當漢奸,那是要被千秋萬代唾罵的哩。
我就聽桂二爺的,跟桂二爺學,跟他媽拉個巴子小鬼子來個假戲真做,看他把老爺我咋辦哩?”
“老爺,當漢奸有什麼不好?”大把式又走上一步,說:“像柴司令那樣,在蔣委員長手裏吃香喝辣的,在小鬼子手裏照樣喝辣吃香的,不好哩?
再說了,以老爺你的資曆和能力,也可以弄個城防隊司令不當當呀。那樣,兄弟們跟著你,不就可以弄個中隊長小隊長當當哩?”
“糊塗!我和桂二爺蘇老郭老一幫鄉紳都談過,寧願餓死也不當漢奸,你別說了,下去。”
聽到這裏,鬆尾暗暗點頭。
果然不出所料,這幫鄉紳真是一個鼻孔出氣的。雖然還不敢明目張膽的與皇軍作對,但個個頑固不化,像茅廁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可惡!該殺!
腦子一思忖,身影一晃蕩,棲身的枝椏簌簌作響。
院落裏的大把式側耳一聽,叫聲:“不好,有刺客!快保護老爺。”,一縱身騰了上來。未及上樹,卻被當頭一掌,哎呀一聲慘叫,重新跌回了院子。
跌坐在院落裏的大把式頭破血流,雙眼模糊,身子一軟,倒在地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