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尾暗暗運氣,作好格鬥的準備。
麵容上卻聲色不動,輕輕的搖搖頭:“好漢一身虎氣盎然,不是南山豪傑便是北山英雄,鬆尾有禮了。”
逐一抱拳,一個海底撈月,直取對方下三路。
漢子輕輕閃開,雙掌如風,直取鬆尾上三路。鬆尾一縱,躍升在半空,右掌為劍,左拳化刀,劈頭蓋腦,淩厲砍下。
丌見那漢子不慌不亂,又拳一抱,左右一劃,早將鬆尾的劍刀化解。
閃電般一旋轉,雙腿輪番朝他踢來。鬆尾呢,向後一翻騰,複再上一縱,居然就站在了漢子頭頂。
漢子一楞,雙手向上一抱,那腳,卻又呼的分開,悠悠點在他雙肩,複跳下。
二人相視大笑,漢子抱起了雙拳:“鬆尾隊長果然名不虛傳,北山王雙炮領教了。”
咋聽之下,鬆尾不禁又驚又喜:什麼,這漢子居然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北山王雙炮?正所謂月黑風高夜,英雄相會時。王雙炮獨身前來,莫不是另有所圖?
鬆尾當即抱拳回應:“北山王雙炮,如雷貫耳,雙槍行天下,獨步而無所抗手,鬆尾慚愧了。”
“呃,鬆尾隊長一世英雄,何愧之有?倒是王雙炮深夜求見隊長,有事所求了。”,鬆尾大喜,注視著這凶悍的土匪頭子,每一根神經都在狂亂的跳動。
王雙炮嗬王雙炮,本隊長視你為心腹大患。正準備好了後,興兵討伐,讓你步了南山張一槍後塵哩,沒想到你自已求上門來啦?
“好漢請說,鬆尾雖然重職在身,卻和江湖上的朋友們,心心相通。為朋友兩肋插刀,再所不惜。”鬆尾誠懇的望著王雙炮,隻盼土匪頭子不再繞圈子,直白相告了事。
須知,你習慣於晝伏夜行,我倒是累死累活和驚魂未定了一整天,隻想著枕席而息了哩。
待那王雙炮一反常態,吞吞吐吐的講罷,鬆尾差點兒放聲歡呼起來。
鳴呼!皇恩浩蕩,軍威赫赫,北山土匪主動來降,願意為大東亞共榮圈而戰,這是天意,也是我鬆尾的威名所至。
鬆尾大佐有望從此青史留名,跨入神聖的靖國神畝,成為讓後代頂禮膜拜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典範了。
內心狂喜的鬆尾,矜持地注視著王雙炮:“好漢與眾兄弟在北山,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逍遙自在,樂哉悠哉,何來歸樸紅塵之意呢?”
王雙炮搔搔自個兒頭皮:“雙炮雖然自由散漫慣了,但想想,終不是個辦法。清風明月,朗星橫切,固然好。可縱馬紅塵,建功立業,更為上。
思前想後,所以,願意追隨皇軍,一統天下,咱也弄個開國老臣當當。”
“好漢有所不知,這在中國叫漢奸哩。”鬆尾曬曬道,故意激他:“再說,那南山張一槍,又豈會同意你此舉?義哥反起臉來,怕也是不好的吧。”
王雙炮哈哈哈大笑,逐把南山巨變細細訴了一遍。隻聽得鬆尾兩眼直直,一點兒也不敢眨動,生怕一眨眼間,王雙炮便飛走了。
然後,鬆尾拉著王雙炮的手坐下,二人喁喁而談,商定了一切細節。
這邊廂,柴進正躺在床上哼哼著,。一晚上的風雨折騰,現在才真正是病了。
衛兵守在司令身邊,女傭扶著他的頭喂藥。柴進發著高燒,額頭上搭著三條濕潤的毛巾,有氣無力的哼著,罵著。
不知不覺就把鬆尾對自已和李富貴的錦囊妙計,一字不遺的全盤托出。
那女傭不動聲色的聽著,那像機器一樣精密腦海中的溝溝壑壑,牢牢地記下了這廝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和每一個動作與輕重緩急的語氣……
而此時的桂府,三姨太正睜大眼睛,望著黑黲黲的屋頂出神。
與宛兒偷歡的快感潮水般退去,她卻開始擔心潛向南山的桂二爺和團副了。
月黑風高,狂風暴雨,而這老少爺兒們居然不嫌路遠不怕丟命的上路了。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就因為小鬼子打了進來?
小鬼子固然該殺,可你們隻有倆人呀,勢單力薄呀,這不是雞蛋碰石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