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二人來說,不是身邊掠起的無數浪花間的一朵罷了,犯不著大驚小怪的。
走著走著,二爺站住了,冷冷說句:“狗!”,指姆頭對外一彈,“啊喲。”一聲慘叫傳來,遠處豁子口呯然有人倒下,掀動殘磚斷瓦,發出稀裏嘩啦的聲響。
團副笑笑,又一個奉命監視的暗探完蛋了,該!
誰讓你不好好地在掩體裏躲藏著,相反一有動靜,就探頭探腦的伸出賊頭來?你那像顆小西瓜般圓亮清脆的小腦袋瓜子,哪裏經受得了二爺的神指飛?
這不,這不就像鐵帖砸在脆瓜上?那紅的白的稀的稠的流落一地了吧?該啊。
經過後院,團丁們正在爭執著什麼,趙威臉紅筋漲的叫道:“我看這小鬼子就是欠揍,二爺對鬆尾太仁慈了。”
“你懂個屁,這不是仁慈,這是鬥智。現在是小鬼子的天下,你硬拿雞蛋往石頭上撞,還不自找毀滅?”
“誰是雞蛋?誰是石頭?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中國人?”
趙威火啦,嗓門兒更大了:“我看你就是個漢奸。”
“你才漢奸呢?我想當漢奸還沒資格哩。”
“媽拉個巴子,信不信,老子今天揍你?”
“你凶,你有本事,找小鬼子去啊,跟兄弟們充什麼能?”
“嗨,氣死我啦。”呯!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哎喲!我操。”,大約是這廝一腔怒氣無處發泄,一拳狠擊在了坑上。結果被堅硬的木板床咯疼了,正在屋子裏連蹦帶跳的竄起老高哩。
二爺朝團副笑笑:“這留下來的幾個兄弟都不錯,特別是趙威,好好調教,對我們有用處。”
可是,偵緝隊李富貴卻不幹啦。原因十分簡簡單單:奉命暗中監視桂府的隊員們,大都掛彩沾血的,還不斷有兄弟失蹤。
一個百二三十斤人大活人,在飄著膏藥旗的宛平城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一下子就不見啦,真是活見鬼。
偵緝隊秉著鬆尾擬定的“少而精,精而全。”建隊策略,經過李富貴費心搜刮,也不過才二三十號人馬。
不,確切的說,連隊長算起共計二十二個人,對外號稱三十,以壯聲勢。
偵緝隊有自已辦公地點和宿舍,就在憲兵隊左隔壁,與右隔壁的柴進城防隊司令部呈一字行橫開,把鬆尾的憲兵司令部牢牢防護在正中。
其實,要說偵緝隊個個是白白哄拿騙吃的混混,人人為白拿皇軍俸祿出工不出力的飯桶,也不全對。
至少,偵緝隊成立以來,也曾幹過幾件大事兒:
窺測到鄉紳蘇老與其兒媳婦有一腿;
米老板倒買倒賣軍米,哄抬物價;
曹半城晚上一定要二個年輕丫頭夾奉,才能入睡;
桂二爺和團副淩晨五更即起,開始晨練,至上午八時餘方才結束;
柴進在“怡紅院”有股份,甚至有時饑不擇食,與身邊那個醜女傭幹那快活事兒……
對此,鬆尾都給予了熱烈表揚,並一一發給金票,以示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