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小夫人一震:同行師姐,曾再三提到這個桂府煮飯啞巴,雖覺可疑,卻沒根據。
這個丫頭宛兒自以為高明,昨天在她推自已一刹那間,卻暴露出了其破綻。小夫人已記起,她的推法是日軍常用的相撲推。
所謂“相撲推”,就是小鬼子的國粹相撲加上中國的太極推手。雙手用力前拉,腳下帶絆,被推者注意對方的雙手,卻沒注意對方的腳絆,對方手腳並用,一般都能輕易的將其摔倒製服。
“同意了吧?我也叫你表妹吧,表妹,你說是不是呀?”
三姨太睡意朦朧的用後胳膊肘碰碰小夫人,“還敢不同意嗎?三姨太,你說了算哦。”小夫人隻好笑著把鑰匙接了過來,卡在自已的腰上。
入夜,炎熱籠罩著桂府,一片蟋蟀呤叫和蟬聲,一個黑影偷偷溜出了房間。
隻見她嬌小玲瓏的身子,敏捷的蹲在地下,向四下細細打量。
稍會兒,對著瞄準的目標悄然無聲的溜過去。水蛇般的身子,一看就是經過特殊訓練,蛇一般利用暗角疙瘩處,曲折前進。
不一會兒到了宛兒窗前,蔥指一插,撬起窗欞溜了進去,然後從裏麵將窗欞悄悄拉攏。
團副和桂二爺裹著黑暗站在自已房裏,注視著黑影。
天剛擦黑,團副就告訴二爺,小夫人今晚必有行動。二爺本不感興趣,不過,想了想,問:“在桂府裏行動?對誰呢?”
“到時看吧。”
現在,二人就不出聲的站著,瞅著。二爺有些不高興了,嗓門兒有些發硬:“怎麼在咱桂府鬼鬼祟祟的?把特務那一套弄到咱這兒來啦?”
“宛兒有重大嫌疑,小夫人去查查也好,省得咱後院落老兜著顆定時炸彈。”
二爺突然問到:“我聽三姨太說,宛兒是葛大瓢兒的女朋友哩。葛大瓢兒是條漢子,他的女朋友咋會是日本特務?沒搞錯吧?”
黑暗中瞧不見團副的臉孔,卻聽得見他抽搐了一下,說:“二爺嗬,葛大瓢兒已死,找誰對質去?再則,你不覺得宛兒的生世有些奇怪哩?”
“奇什麼怪?宛兒可是我親手從人販子手中買下的,我還不了解她?”
二爺好像有些煩躁,頓頓,又道:“到了咱桂府,手腳勤快,利利落落,忠心耿耿,是個苦孩子,好孩子哩。
唉,你們呀,這個黨那個派的,看誰都可疑,誰都是敵人。依我說哩,這世上,除了小鬼子,就沒有什麼敵人,都是自個兒找的。”
團副隻好打住,他知道二爺煩心。
二爺最聽不得就是對桂府的老少爺兒們和娘兒們,說一句壞話。天呀,他要是知道了宛兒利用色相,把幾個團丁全掌握在了自已手心,還不一掌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