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即到,裝腔作勢的大哭一場後,即佯裝認命做了王雙炮的壓寨三夫人。小夫人拿出手段,迷得雙炮樂不思蜀,不知所雲。
一麵還和自已頭上的二個夫人,以及下麵的眾匪關係搞得極好……
無奈,這雙炮也不簡單,凡事獨來獨往,對三個夫人守口如瓶。所以,下山聯絡柴進和鬆尾這等大事兒,竟然就瞞住了小夫人。
不過,小夫人也不愚蠢,早從這廝深夜單獨下山中嗅出了不祥味道。
因此,事事留心,處處注意,一旦真有個風吹草動,拉隊伍投敵這跡,立即處決了他。現在,小夫人見雙炮一個人站在懸崖邊想著心事兒,便警覺地睜大眼睛瞅著他,一隻手插在枕頭下。
那兒,是雙炮給她防身用的一隻嶄新王八盒子。手槍頂著子彈,大張著機頭,拴著保險。隻要她二指頭將保險鈕輕輕一撥,拿起槍,就可以一梭子九顆子彈,呼嘯而出……
雙炮站一會兒,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一邁腿,朝千頂坪右邊的房間走去。
小夫人取出了手,合上了眼睛:這廝一準幹壞事兒去啦。想想同行師姐所說柴進的臭事兒,活該他侄女倒黴。
好歹自已剛才已救了他一個,雖然是跳崖,卻總算免去了被眾土匪殘酷輪奸之痛苦。對一個女孩兒來說,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果然,雙炮走進了關押肉票的牢籠。
諸位看官有所不知,這種土匪牢籠,可是真正慘無人道的牢籠:一大個黑黢黢的岩洞裏,擺著一溜用百年荊棘條編紮的籠子。
籠子不大不小,一個人在裏麵剛能佝僂著身子。蹲、坐、躺、睡、都由你。隻是每一種姿態都得受到那百年荊棘條上的尖刺刺烙。
這種百年荊棘條,柔韌尖銳,輕易不能折斷,南山北山遍地皆是。
土匪采了來用野豬油泡上三個月,讓其越愈堅硬如鐵。逐紮成小籠子,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牢獄。可以想像,脫得精赤條條的肉票們在裏麵度日如年,是何等的痛苦和恐懼?
眼下,點著一盞混沌油燈的洞子裏,牢獄中關著五個肉票,都是這次無意中在鎮集小村落的地窯裏搜尋得的。
柴進這頭蠢豬,以為離宛平二百裏的鄉下就安全了。所以,除了大量的物資,連戰亂前來投奔自已的遠房近戚,也全都掩藏存貯在這兒。
結果被王雙炮連鍋端,全部笑納,不在話下。
見有人進來,肉票叫的叫,哭的哭。夜半三更的,聽起來格外恐怖,驚心動魂。
可這聲音對於聽慣了的雙炮來說,卻猶如仙樂。呃呃,能掌握人的生死大權,是何等賞心悅目的事兒啊。
雙炮徑直走到關著柴進另一個侄女的牢籠,輕輕一掰,將那蜷曲成一團的女孩兒拉了出來。
可憐的女孩兒渾身被荊棘尖刺得鮮血淋淋,早陷入了意識昏沌。雙炮也不說話,將女孩兒捺到自已胯下就騎了上去……
不到半個時辰,女孩兒臉色臘黃,渾身虛脫,大汗如雨,顫抖不已。
原來,這王雙炮得知是柴進的侄女後,殺心頓起。他采取了江湖上被人唾罵的極為險惡下流的采陰補陽,大力運用自身內功吮吸。
所以,半個時辰後,雙炮將女孩兒一放,自感腦頂上一陣暖意漾溢,耳清目明,渾身充滿了力氣。
再看那原本是血氣盎然的青春女孩兒,蜷曲在地下,迅速幹涸,變得如一段枯死的幹柴了。
雙炮將她一拎,重新扔進牢籠,大步跨了出去。黢黢的黑洞裏,重新恢複了平靜。
第三天,王雙炮按約到南山赴會,見了張一槍:“大哥,我連夫人都沒帶,我猜你說重要唄。”
一槍瞅瞅他,很滿意義弟的敏感。畢竟兩人在一起久了,從彼此的眉毛神情和語調之中,都能猜測出一二,這才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嗬。
一隻手的衛兵進來,熟悉地為二位老大端上茶碗,就退了出去。
“我操,一隻手端茶碗比我們還熟悉,這衛兵是鍛煉出來哩。”雙炮盯著衛兵身影,對義哥笑到:“當年要一槍把他也崩了,今天就少一個心腹啦。”
“依你崩了,就真的少了一個兄弟。不管落草為寇還是與小鬼子鬥,總是人越多越好。”一槍向義弟舉舉茶碗:“你那邊的兄弟們,現在如何?”
“什麼如何?”
雙炮一時沒弄明白大哥的意思,直起腰來:“都呆著哩,聽大哥命令哩。這樣窩著,不是個辦法哩。”
張一槍點點頭,知道雙炮早著急了。
一般人隻曉得土匪占山為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月黑風高夜殺人剪徑綁票雲雲。其實不知土匪也煩天天呆在窩裏,總想撲騰鬧事兒,在轟轟隆隆中,一逞天不管地不管的煞星威風。
張一槍自已何嚐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