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也不愧戰前當了二年多的宛平母官,對這些渣滓自然爛熟在胸。如今連怒罵帶威脅迫,可派上了用場。
他一圈逛蕩下來,讓眾多的老黑市和老混混莫不暗暗叫苦不迭,久走夜路總要撞鬼,這趟栽了,這趟栽了,都暗自盤算著拿多少出來才能消災?
柴進就這麼拎著鋥亮的王八盒子,在人群裏擠來撞去的。
終於有人繃不住了,舉起了手:“司令,我拿五擔糧食,全部家當了。”,柴進朝他瞅瞅:“你的買主兒哩?不行,至少十擔,否則,莫想出門。”……
如此,討價還價,哀求哭泣,跺腳發誓,蔚為大觀。
然後,二個隊丁就押著主兒回家,半響,又咯支咯吱的推著獨輪車回來。
就這樣,咯吱咯吱咯吱的響聲不斷,院落裏的糧食和各種物資,堆積如山,越來越多;而地上的通用卷,也堆積如山,越來越高……
留在司令部的主兒,也越來越少。
看看還剩下的十幾個主兒,柴進惱了,一拍桌子:“媽拉個巴子,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守財奴!都站著啞巴哩?不出血,今天能走出這扇大門?莫亂想了哩。”
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又瞅瞅,這一瞅不要緊,瞅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嚇得一哆嗦。
媽呀,這不是那張第一次在鬆尾憲兵隊,向木樁上被捆綁著的人開槍後,朝自已露出媚笑的臉蛋嗎?
柴進額頭滲出了汗珠,忙屁顛顛的跑過去,一哈腰:“大小姐,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哩?”
丫頭宛兒咯咯一笑:“買糧唄!我們正在市場逛蕩,被你的隊丁抓來了哩。”,“你們?”柴進眼珠骨碌碌轉:“你們?”
宛兒把身邊的小夫人一摟,嗔怪道:“怎麼,不認識?這是我妹妹。”
小夫人亮晶晶的眼睛盯住柴進,皮笑肉不笑的輕張櫻唇:“柴司令,我們該拿多少贖身糧呀?”。柴進尷尬的咧咧嘴,朝後喝到:“來人呀!”。
二個隊丁應聲跑來。
“立即送二位大小姐回桂府,見了桂二爺要喊二爺好,要有禮貌,明白嗎?”,“明白!”,丫頭宛兒呶起嘴巴:“拉我們到這兒站了這麼久,說走就走?沒這麼便宜。”
小夫人也呶起嘴巴:“對,二爺擔心死了,說不定,找上門來問罪哩。我們不走,等桂二爺來領人。”
瞅瞅還剩下的主兒,柴進有些急了。
折騰了幾個時辰,眼看好事將成,沒想遇到了這二個女災星,無論哪個都得罪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