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管不著,我隻是奉命。”
柴源殘忍的回答:“蘇老,說吧,總共開了幾鍋?”,“就這一鍋,咋啦?”蘇老心一橫,雙手一抱自個兒的胳膊肘兒,揚起光禿禿的下嘴巴。
“小鬼子不讓我們好活,你城防隊也打算不要我們活命?哼哼,中國人哪!哼哼!”
柴源的槍口重重往他胸脯一戳:“哼哼什麼?罵我漢奸哩,告訴你,老子就是一個鐵杆漢奸哩,你敢咋啦?”
蘇老被堅硬冰冷的槍口戳得哎喲一聲蹲下,躲藏在一邊瞅著的老夫人,心疼得連連慘叫著撲過來:“老頭子哩,老頭子哩,讓你不要擺,你偏要擺哩,還充什麼能哩?咱們回家,回家。”
“六狗子!”一個輕柔的女聲在眾人背後響起。
六狗子和二狗子都扭過身去,見是一個肮髒的女乞丐,沒好氣的異口同聲問:“你媽拉個巴子是誰?六狗子是你喊的哩?”
“我找六狗子,你倆誰是哩?”
女乞丐膽怯的問:“我從鄉下來,有事兒哩。”,聽說是鄉下來的,柴源就對那個叫六狗子的隊丁指指,重新轉過身去。
六狗子就神氣活現的一挺胸:“沒看見我正忙哩?說吧,是不是我媽帶話哩?”
女乞丐往外走幾步,膽怯的招招手,六狗子就罵罵咧咧的跟過去。這年頭,到哪兒去弄那麼多的金票?上次才讓人捎回去了一迭,咱又不是城防司令,隻是個小隊長哩,媽也太貪了哩?
驟然間,槍聲頓起。呯!呯呯!三顆子彈鑽進了六狗子的腦袋瓜子和胸膛。
這廝手一揚,老套筒呼的下扔了出去,重重砸在蘇老的粥鍋裏,一命歸天。那粥鍋還沒熄火,滾燙的米粥,頓時濺了柴源一臉一身。
隻燙得這廝呀的下像發羊癲瘋一樣,王八盒子扔了出去,一蹦老高,連嚎帶叫的。
與此同時,隻見那女乞丐一縱,上了房頂,飛奔而去。有膽大的隊丁揚起手中的老套筒,瞄準在瓦片上奔跑如飛的女丐就想開槍。
誰知呯呯呯呯呯,對麵房頂上又是一串子彈射來,準確的擊在他手中的老套筒上。呯,老套筒炸成了三截,嚇得這廝雙手緊握著一小截槍托,呆若木雞的不敢動彈。
好半天,才有別的隊丁嚷嚷到:“跑了跑了跑了,快看快看。”
果然,對麵房頂上一個蒙麵男人拎著手槍,襯著藍天白雲,也不彎腰健步如飛的踩著瓦片,和躍上房頂的女乞丐一起,居然還回頭笑笑,瀟瀟灑灑,揚長而去。
蘇老和躲藏在角落的乞丐們,簡直看呆了,有的小乞丐居然忘情的拍手歡呼起來。大家完全忘記了還有一個粘了一臉一身滾燙米粥的柴司令,在角落裏蹦極和嚎啕。
當變了模樣的柴源帶著一幫垂頭喪氣的隊丁回了營地,向憲兵隊長報告後,鬆尾也驚呆了:這不就是上次追殺李富貴事情的重演嗎?
原本想借此桂二爺一幫鄉紳開齋之機,來個殺雞嚇猴。
借此讓一幫鄉紳不要太猖狂,收斂收斂,並順便賣個人情給桂二爺的打算,現在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