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起身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沚江收回目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不是在勸你,是你必須要遵守的警告,別去幫他。”
我更加不解,同時憤怒占據了一小半的情緒。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幫兩個相愛的人有什麼錯?何況這個樹仙已經這麼慘了。沚江掃了我一眼,無視了我的不滿,依舊以那副冷淡的樣子對我說:“在我沒有解決掉這件案子前,任何你陌生的人都不要見。騙走瀠瀠的妖固然危險,可接近你的人也未必就是安全的。而且,你沒有告訴澤林瀠瀠去找她所謂的心上人了吧?若是別人還好說,但是澤林是什麼身份?現在瀠瀠危險了,你也危險了。”
我愣住了,全部的情緒在沚江的幾句話裏消失殆盡。澤林那雙含著疲憊和無奈的眼睛浮現在我眼前,那雙眼睛化成利刃,在我坐狠狠劃了一刀。
“澤林大部分心恩全在尋找瀠瀠身上,很多大臣對此頗有微詞。若是有人知道你隱瞞線索不報,你說後果會怎麼樣?”
『我隻知道瀠瀠去找她喜歡的人了。』我幹巴巴地說。
“如果我們沒及時回來,你和白依打算自己偷偷的去找人吧?”
我說不出話來。沚江說中了。估計他不知道我們已經小範圍找過一圈了,雖然一無所獲。
“不用瞞我,因為瞞不住。”沚江勾起嘴角,一副早就料到了的表情。
“還有,不要拉著白依,她其實很普通,我們的世界對她來說太危險。”
我心不在焉的點頭,思緒早就亂的不知道飄去哪了。
下午的時候,沚江和荼靡匆匆忙忙的出去了,白依被荼靡強製送回了家。我也被勒令不許出門,隻好繼續以往的行當——看琴譜。
腦袋裏亂亂的,什麼都看不進去。
我把書扔到一旁,沮喪的趴倒在桌上。沚江說的話一直在我腦子裏盤旋,揮之不去。我不服氣,可是更多的還是迷茫無措。像初入塵世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用自己的無知惹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我走到門口推了推門,門推不開,沚江走之前不知道對著門施了什麼法術,現在牢固的讓人沒脾氣。我恨恨地捶了門,無可奈何的回到書案前坐下。天色逐漸暗下來,我在桌上趴著看屋內的一切逐漸被黑暗吞沒。這樣的黑暗莫名的令人安心,或者說,很適合發呆。
我在黑暗中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窗戶被人輕輕推開,微風夾裹著梅花的清香闖進屋裏。我驚訝地回過頭,一襲白衣的樹仙站在窗戶外衝我招手:“怎麼不點燈?”
我搖頭表示我不想點燈。他哦了一聲,轉而問我:“幫我一個忙好嗎?”
我下意識地搖頭。
他的眼睛暗了暗,壓低聲音求著:“算我求你的,幫幫我,求你了。而且我是為了救瀠瀠。你不會不小救她的對不對?”
會救,如果可以救瀠瀠我當然會救。可是我也不是沒聽明白沚江暗示我樹仙是危險的,不可以接近。而且他什麼都知道了,,交給他也許更可靠。我該做的隻有不去添麻煩。
“我隻想親自去救她,你隻需要幫我一個小忙就好。真的隻是一個小忙。”他哀求道。感覺就要哭了。 我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敗在了他那帶著哭腔的哀求上,點頭同意了。
“謝謝。”他笑起來,對我招手讓我離他近一些。我朝他走了幾步,下一刻疼痛瞬間占據了我的身體。
我難以置信的看向他,他笑著,小聲的一字一句的說:“謝謝你。”
我倒在地上,意識逐漸模糊,漸漸沉入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