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子(1 / 1)

淼淼126公裏長的微山湖,到處可見大運河的身影與行跡。京杭運河自北京起通過微山湖直達杭州,運河在微山湖區的曆史已有730餘年。微山湖運河恰置中段,在1800公裏的大運河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微山湖運河原來並沒有這個提法,因為明清以來湖區開挖運河太頻繁了,裏程也長。明末清初南四湖才剛剛彙成一片,微山湖之統稱還沒有叫響,一切皆在初級階段。那時黃河頻頻發怒,衝決堤壩,大片黃水注入,而大運河根據需要頻頻開挖、疏浚、改道建閘。隨著周邊地區水源越來越圓乏,湖區運河愈顯行示出重要作用。那時運河是分段命名的,或不叫運河。如會通河(泗河一段)、牛頭河、酒運新果、李家口河、加河、通惠新河等,後來根據區域、新舊與作用,便有湖西運河、湖東運河與新運河、老運河之稱。

微山湖上的漁家,不僅生活習慣、人情風俗和陸上人家不同,而且他們的組織形式也和陸上差異很大。“船幫”是他們的主要組織形式,“船幫”又分為槍幫、罱幫、網幫、大船幫等。

罱幫以罱魚為主。他們是漁民中最窮苦的。罱幫的漁家,一隻小船,一副罱,一年四季在湖上飄泊。“一條小船八尺長,漁網片子當衣裳”是他們生活的真實寫照。罱魚是很苦的。罱魚的最好時機,是冬天和早春。水冷,魚兒不歡,蟄伏在水下,好罱。罱幫的人棹了小船,在刺骨的湖風中,一罱一罱,伸向冰冰湖中。水在罱杆上結了冰,手凍木了,極苦。隻有在偶爾的比較暖的春陽裏,罱魚人才有一點好心境。罱魚的船在湖麵上排成隊,排成雁一樣的彎彎隊,罱杆碰撞著船幫,發出有節奏的響聲。

網幫是以網具捕魚的漁家。網幫漁民,占微山湖漁民的多數。他們一般都有一隻或好或壞的連家船,還有生產小船。他們用網捕魚,下卡、下鉤、扳罾、下漫籃、下絲網、下須籠……湖上各樣捕魚,各樣勞作他們都會。在湖上,那一隻隻守候在箔塘子邊的小船,下卡下鉤的小船都是網幫的。網幫網幫是以網具捕魚的漁家。網幫漁民,占微山湖漁民的多數。他們一般都有一隻或好或壞的連家船,還有捕魚用的小子。他們用網捕魚,下箔捕魚,下卡、下鉤、扳罾、下漫籃、下絲網、下須籠……湖上各樣捕魚,各樣勞作他們都會。在湖上,那一隻隻守候在箔塘子邊的小船,下卡下鉤的小子,都是網幫的。

大船幫有比較大的漁船,一般是一丈二以上的。他們以拖網捕魚,或是運輸為主。因船大,生活條件相對較好。捕魚的時候,兩隻大船拖了帆鼓飽了風,隻要一隻小船跟在拖網後“倒袋”就行了。枯水季節,他們的船又可以載貨,直下江南。

微山湖西岸有“一溜十八塅”的村莊,這裏曾經是個神鬼莫測的世界。那一片片隆起的墳塚長滿荒草,殘破的石碑和歪歪斜斜的石馬、石人散落其間。人和鬼比鄰而居,活人的村落房舍和死人的土包墳塚星月相伴。那一條條通向村莊的小路,同樣也連接著鬼神的世界。在湖西有內行人岸邊,不時地有人繪聲繪色地講述著鬼神的生活,仿佛這裏是一個反物質的世界,是湖西鄉村現實生活的鏡像,有時甚至比現實生活更鮮活精彩。有首童謠這樣說:“太陽落,鬼下坡,逮著大人熬湯喝,逮著小孩捏窩窩……”或許是湖西地區鄉下文化太低娛樂太少的原因,或許湖西人對未知神秘的向往,湖西鄉下的鬼故事異常豐富多彩。鬼故事大都來自上輩人的敘述。孩子們躺在母親的懷抱裏,聽母親講院子裏遊蕩的“老貓”、水塘裏的“蛤蟆娘”、野地裏奔跑的“紅眼綠鼻子”、專吃小孩的“馬猴子”……小小的年紀腦子裏就已經建立起了關於鬼神的條件反射。這些陰森恐怖的詞語成為管束孩子們的神奇口令,隻要喊一聲“馬猴子來了!”立刻會帶給孩子們一陣莫名的恐懼,不管孩子們當時哭鬧得多麼厲害,馬上停止哭泣,變得異常乖巧聽話。

“一溜十八塅,運河四大幫”。一跺腳就能震動整個一溜十八塅的是湖西運河邊的“四大幫把兄弟”。“四大幫”幫主當年在鬧義和團時曾歃血為盟,八拜為交,結為生死把兄弟。老大就是令人發怵的“馬猴子”,名叫馬厚德,猴拳的傳人,是槍幫的幫主。老二是南天祥,達摩劍的傳人,人稱“南天劍”,是罱幫的幫主。魚鷹雷震東,洪拳的傳人,人稱“三晃膀”,是網幫的幫主。老四吳大滿,螳螂拳的傳人,人稱“大滿貫”,是大船幫的幫主,又是紅槍會的會首。

湖西運河邊的各幫,主要是由於生產條件的不同而相互結成。各幫的幫頭,既是尚武之人,又是輩數較長的人,因為各幫大部分是同姓同宗。各幫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酷愛武術,幫主繼承人的人選自然是幫內武功上乘之人。“運河四大幫”各成體係,又相互照應,榮辱與共。各幫弟子眾多,一呼百應。

湖西與湖東的幫派雖有往來,但規矩仍以湖西為主。這也是日久形成的習慣。然而這習慣竟然在一個特定的曆史時期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