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來得早不如來得巧(1 / 1)

眾人議論紛紛,王氏更是氣焰全消,望著孟四郎的眼神,全是乞求。

“怎麼?你不願意?這樣的婦人,你還要留著做什麼!”孟三郎恨恨地道:“我孟家雖非大族,但也是清白人家,王氏自嫁進我孟家之後,便好吃懶做,多生事端,如今大兄和二兄慘死,她不想著體恤侄女,卻來明偷暗搶,又對五弟妹肆意汙蔑,這樣的蠢婦,要來何用?”

其實孟三郎說了這麼多,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王氏婦德有虧,但他顧及兄弟的顏麵,沒有明說。

可在場眾人誰聽不出來?

孟四郎立時成了眾人的笑柄,他陰沉沉地看了王氏一眼,又瞅了瞅村人,便要開口。

“四郎!”王氏大哭道:“你我夫妻多年,我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你怎能休我?自我嫁來你家,過的是什麼日子?大嫂二嫂三嫂,便是五弟妹,一個個在家相夫教子,十指不沾陽春水。隻我一個,日日做活,隻為養活一家老小,我給你家當牛做馬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你竟要休了我麼?休了我,清蓮和青桐可怎麼辦?”

正說著,就見一個垂髫小兒擠了進來,他懵懵地看著伏地大哭的娘親,又看了看黑著臉的爹爹,有些發怵地向後縮了縮,便又要擠出去。

王氏雖哭天搶地,眼睛卻沒閑著,她一見兒子,便如見到救星一般,一把將他拉到懷裏,狠狠掐了一把,頓時小兒哭聲震天,王氏也跟著大聲哭嚎。

母子這一哭,孟四郎登時沒了主意。

兄長的斥責他不能不聽,但王氏終究是自己的媳婦,家中每每拮據,都是王氏回自己娘家求得的周濟,孟四郎以前,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但,看著王氏拿回的銀錢,他隻得選擇睜隻眼閉隻眼……

孟四郎神色變幻不定,到底沒有開了休妻的口。

清言冷眼看著,便知她這四叔定然不會休妻。

不過她若開口說一句,四叔再娶的錢由她來出,王氏定然留不住,可,四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好吃懶做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更合適!憑什麼叫他這把年紀,休了糟糠再娶一個嬌娘?

便宜死他!

就讓四叔和王氏互相折磨去吧。

最終孟四郎也沒下了休妻的論斷,但眾人卻沒空再關注他們了,因為本縣縣令、縣丞、還有縣尉,聯袂來了南坡集。

清言作為死者唯一清醒的親人,跪在院中頭一個,拜見了三位縣尊。

金縣令四十多歲,生得肥頭大耳膀大腰圓,隻是目下青黑,雙瞳渾濁,看著無甚精神。

他隨口免禮,也不大理會清言,便坐在院中,叫人重新查驗孟家五口的傷勢。

縣丞和縣尉也一臉的凝重,陪坐在縣令身旁,全都等著查驗的結果。

清言作為苦主,跪在一旁,再次紅了眼圈。

“這是怎麼回事?金縣令,梁縣丞和馮縣尉怎一起來了?”人群之中,有人小聲問道。

“可不是麼,我也好奇呢,大約是孟家五口死的慘,這才驚動了三位縣尊吧。”

旁邊卻有人說:“不是那麼回事,我聽說啊,是之前來的那位貴人,臨走時叫人給金縣令遞了話,金縣令這才不得不來……”

“真的?那位貴人是誰?竟有這麼大的能耐?”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喬裏正說,那是位王爺呢!”

“王爺?!真的?王爺能來管這等事?”

……

眾人的議論,清言全都聽在耳內,雖然不知早前撞了的那人是何身份,但眼下看來,定然貴不可言,怪不得官府這樣重視。

仵作重新查驗的結果,也和之前的結論一個樣,簡單總結一下,就是仍舊沒有線索……

清言:……

虧她方才還重燃了希望,目前看來,這縣令來不來,沒什麼用啊!

金縣令雖年紀不小,四十有六,卻是個方才上任的新官,三把火的熱情尚未熄滅,聽完之後有些不悅,覺得這仵作是在敷衍他,著實訓斥了那仵作一番,還是馮縣尉看不下去,上前求情道:“明府容稟,這孟家五口遇害,的確有些疑點,不過,孟家尚有一女幸存,許是當事之人,隻是現在昏迷,等她醒來,或可真相大白。”

金縣令點了點頭,也想起了這一茬,忙道:“那女娘何在?可醒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