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飛鏢沒能打中目標,便紮進了太極殿中塗了新漆的窗欞上,仿若病毒侵入了細胞,大搖大擺地展示著自己的威力。
清言看得頭皮發麻,頓時有些後悔,早知道就該跟著商樂道,那家夥雖然有點別扭,但至少還會護著自己啊!
跟這心如蛇蠍的水輕雲同處一室,看看,這才連盞茶功夫都沒有,刺殺就上場了,一會兒刺殺不成,還不知水輕雲要怎麼對付自己呢。
不過,還是別想那麼多了,能不能挨過這一輪刺殺還是個未知數呢——從那一個飛鏢便可以看出,這行刺之人是個高手啊!
清言抽了抽鼻子,忽然有些驚訝。
這之人應該是個熟人。
飛鏢上的蟾酥之毒,不正是她剛穿過來時,顧西華身上所中的毒嗎?
所以,這人是滄浪莊逃走的那一個?
清言很想轉身問個清楚,但飛鏢一支接著一支,逼得她上躥下跳,險象環生。
而且,這個險象環生可比麵對商樂道時要嚴重的多。
商樂道再怎麼生氣,心中不會想著要了她的命,可身後這人會。
無奈之下,清言抽出南溟劍,左格右擋,總算沒讓自己變成了靶子。
不過,那人若是帶了足夠多的飛鏢,那可就不好說了。
清言正擔心著,忽然壓力一輕,她戒備地轉身,就見一個身穿侍衛服侍的男子站在身後,身形瘦削麵色蒼白,一雙眼眸閃著精光,道:“你,原來是你!”
清言冷笑:“不錯,就是我!你這老賊,當初從滄浪莊中逃走,沒想到你還能活!”
這人果是藏身滄浪莊,曾行刺過顧西華的青衣老者,齊淵。
當初他受了重傷,胸口還被貫穿了一劍,沒想到,那樣重的傷勢他都能活過來,真是禍害遺千年,一點不假。
齊淵冷笑一聲,道:“我不過是受人之托才行刺楚王,任務失敗,反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多年根基毀於一旦。這都怪你們!”
“這是什麼邏輯?”清言簡直懷疑麵前這人腦子有病,怎麼什麼都賴別人?
不過,對齊淵話中無意透露出來的信息,清言卻很感興趣,道:“你受誰人所托行刺楚王?”
齊淵冷笑不答,隻道:“你手中的南溟劍到底是如何得來?”
清言好笑,“你不回答我我怎麼回答你?你先回我的問題!”
齊淵皺眉,為了反乾複陳,他慣常隱身,常年少與人言,似清言這樣的車軲轆話當然很少聽見,因此還有些不習慣,一時間竟不知要不要先回答這小丫頭的話了。
水輕雲站在遠處,道:“先生,別被她套話。”而後她便惡狠狠地對著清言道:“齊先生問你話呢,快說!”
清言白了水輕雲一眼,對這個慣會生事的女人頭疼不已:“好好護著你的肚子吧,再廢話我先把你的孩子打下來!”
水輕雲一驚,趕忙伸手護住了肚子,而後,隻聽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叩見陛下的聲音由遠及近,她立時慌了。
商樂道去而複返了?
清言卻是一喜,隨即又是一憂,心道商樂道這麼快就回來,不知是來幫自己,還是來抓她出去威脅顧西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