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無傷本來還想提醒一句,見清言如此明白,便也閉了嘴。
她雖不說話了,清言卻特特地找了她來。
“無傷姑娘,有些事,雖然現在並不適合講,但我怕現在不說,以後再沒機會,所以,還是要問一句。”趁著張濟忙碌的功夫,清言將無傷請到了一旁的廳堂,笑盈盈地與她說話。
無傷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與自己麵容肖似卻容色更勝一籌的女子,心中有些羨慕,但也就是羨慕了一下,便拋開去,很是平和地道:“王妃請講。”
清言笑了笑,道:“無傷姑娘的左臂上,是否有一塊雲形胎記?”
無傷麵色一變,愣了愣才道:“王妃……為何知曉?”
清言什麼也沒說,隻麻利地褪下半邊衣袖,她的左臂便袒露在無傷的麵前,隻見白皙瑩潤的肌膚上,一塊粉色的雲形胎記貼在她的左臂上,仿若花開,美不勝收。
無傷呆呆地看著清言的胳膊,而後,才抬起震驚的雙眸,道:“王妃這……”
“你有嗎?”清言穿好衣衫,幾乎是隨口一問。
無傷心中的戒備悄然消散,她點了點頭,道:“我也有,隻是,與王妃胳膊上的胎記形狀略有不同……”
“那就對了。”清言笑道:“可否讓我看看?”
自清言醒來便展現出了決斷與友善,無傷對她很有好感,聽她要看,更不拒絕,隻是還有些害羞,背著身子解開衣衫後,她也不像清言那樣直接袒露,而是將袖子使勁地捋上去,將左臂上的胎記露了出來。
這也夠了,清言隻一眼,便確定這無傷便是米氏親生的女兒,曾經為了她這一具身體的原主人擋下來一劫的,真正的侯府千金,孟清言。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無傷有些疑惑,又有些期待地問。
清言便長話短說,簡潔扼要地將當年的掉包事件說了說,在震驚、無語、傷心又有些唏噓的無傷緩過神來後,才道:“所以,我娘也就是你的親娘,我的祖父祖母也是你的親祖父和親祖母,還有我的阿弟,實際是你的親弟弟……這些年來,我頂替了你的身份,抱歉了。一會兒我會叫人去同她們說,無傷你以後想怎麼做,都可以。不過,現在,還請無傷姑娘收懾心神,先為我家殿下解了毒吧。”
這要求對一個方才得知了身世的小姑娘而言其實有些過分,但那無傷卻柔順地點了點頭,道:“王妃放心,我不會因為這些事情亂了心神的,王妃肯在楚王未醒之前告訴我,無傷領情,多謝王妃。”
“謝我做什麼?我這條命還是你救的。”清言歎了一口氣,道:“倘若我能平安無事,將來,對妹妹你的恩情定會厚報,不過,若是我不幸運,那……若你願意,你便代替我,日後多照顧照顧侯府中的祖父母和母親阿弟吧。”
無傷點了點頭,竟是毫無怨言。
清言詫異,但眼下也顧不得說那麼多,她取出南溟劍,用早先準備好的高濃度酒精殺了毒,這才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一劃,一道血線迅速彌漫,旁觀的張濟與無傷頓時繃緊了神經。
隻不過,與無傷的純粹緊張不同,那張濟看著清言手中的南溟劍,卻震驚到無以複加,甚至還被這一柄表麵上看起來無甚稀奇的利刃吸引了全部心神,脫口而出道:“這……這是葳蕤南溟劍,為何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