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懷疑,可是他……”
“仙子,大人給你喂的的確是忘情丹,名叫過往心丹,不過他不是要去找別的女人,而是……而是他怕自己活不久了,讓你傷心!所以要讓你忘記他……幸好你沒吃。”
蘆花聽罷,天崩地裂。
她揪著仙侍阿桑激動道:什麼意思?他怕自己活不久是什麼意思?
阿桑猶豫了一下:你真的沒發現不對勁嗎,誰受個傷大半年還不會好。
蘆花雙腿一軟,連連後退,一直退到一棵桂花樹下,她扶著桂花樹沉吟:我當然發現了,可他告訴我他從前受傷也是這樣,很久很久才能好。
“所以說你傻啊,他說什麼你都信。”
“所以說他一直在騙我?”
“我們神君有他的不得已,但,內傷久經不愈也是事實,天庭醫官毫無辦法,我們神君恐怕……恐怕……挨不過這一關了……”阿桑硬咽道。
蘆花腦中一片空白,連牙齒都在發抖,好像很冷,好像一支冰箭從她的腳底心直穿到頭頂。
她想哭,卻又不能哭出聲,因為不能讓房間裏的張子容聽到,咽喉像被東西扼住一般顫痛,喉間肌被反複拉扯,空氣既不能從口鼻進去,也無法從口鼻出來,那一瞬間她是缺氧的,她以為自己也會死掉!人隻有在極度悲痛的情況下才會發生昏厥,她昏了過去,仙侍阿桑大驚,將她扶到另一個房間休息。
張子容用傳音問:她走了嗎?
阿桑推一下阿元,阿元匆匆去張子容的房間回報:大人,仙子已經走了。
張子容長歎一口氣,手握著一隻玉雕,心裏不知想什麼。
阿元看罷,緩緩退下了。
等蘆花醒了,她以為自己剛剛隻是做了一場噩夢,直到她在門口碰見阿桑,他以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仙子,剛剛我們大人問起你了,我們騙他說你已經走了。
蘆花沉默片刻,點頭:拿紙筆來,我給他留一封信,然後我要出去,可能很久才會回來,你千萬把這封信交給他。
蘆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將張子容給她的月契帶上,叫上雄美麗出發,在焰園出口看到一個小妖孩,他用衣擺裹著一堆黃橙橙的金桔,在焰園門口左顧右盼。
那小孩見有人出來,開心道:你好像是上次和張大仙一起來逍遙宮的姐姐。
蘆花不認得他,但看他滿身泥濘,又提到逍遙宮,想必是從太湖山長途跋涉而來,遂蹲下問他:是我,你來此處是尋張大仙的?
“對呀,大仙都快一年沒來逍遙宮看我們了,爺爺讓我來問問,大仙他好不好,這是去年冬結的小桔,爺爺讓我帶一些給大仙嚐嚐”他說著話就要將桔子倒給蘆花,但蘆花沒來得及接,小桔像珍珠一樣滾了一地,小妖孩一邊撿桔子一邊認真地問蘆花:姐姐,你可不可以帶我進去看看大仙?
蘆花看著那一地的金桔,聽著小妖孩的話,拾起一顆放進嘴裏……淚落連珠,她跪在地上,抱了抱那個小妖孩,壓抑著哭聲,輕輕道:大仙他今日不在園中,你回去告訴爺爺,明年夏天他一定去看你們……還有,謝謝你的小桔,真的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