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是花兒。
一定帶刺。也會紮手。
那殷紅的血液,是我的微笑。
------題記
晚飯時間。玉蝶在等人。
他走了。是接了一個女人的電話之後。
同在一個房間的時候,他倚在床頭上靜養。她坐在沙發上解一團淩亂的白色毛線。
那電話似乎被放大了聲音,她知道是誰。
她明白,他今天不會回來陪她吃飯了。可是依舊心存幻想。如同委身於愛情的四年,從激情到淡漠,從忙碌的周末聚餐到零星的問候。他有許多理由顧不到她。
然後,他回來了。說他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隻一刻,她想燃燒。情緒如奔騰的馬,勇往直前,不能抑製。她覺得自己對於平靜的期望,蓋過繁華。心裏,有東西洶湧。找不到出口。她簡單的整理了長發,換了白色短靴,走出了屋門。
帶了鑰匙,手機,一些零錢。茫然的坐上遠去的汽車。她什麼也不想,就想離開。越遠越好。流浪,也是有動力的,比如遠方地召喚,冥冥之中意識地指使。比如,未曾預謀地逃離。
X城。剛才走過小鎮街道時稀疏的攤販與過往,轉換了情景,匆匆起來,熱鬧起來。下車。她來到一個繁華的地段,定定地站在欄杆旁邊,恍若隔世。身體裏一個地方,仿佛久藏的病症,陡然有明顯的症狀了。痛,遍及全身,還有靈魂。
暮色降臨。華燈初上。街麵上,瑩瑩的光亮,夢幻一樣美麗。她往前走了幾步,何去何從的意識一閃而過。就是不想回家。兩個年齡相當的束著黑發的女子,握著手,笑盈盈的從眼前掠過。看起來是那麼快樂。有情侶依偎著走過,有老人領著孩子走過。他們或平靜或幸福的表情,都沒有打動她。她覺得自己有些麻木和冷漠。有一瞬間,一個人的影子,竟然離她很近很近。
仿佛昨天。他姍姍而來,身後是燦爛晴空。她想起叫峰的男子。不知道他好不好。是否會如自己一樣,偶爾想起她。是否會如她惦記他一樣的惦記她。離別的情景,遙遠,模糊,又異常清晰。一座城市,能讓人永遠記住一個人。而一個人,能讓整個城市灌滿憂傷。
記憶裏的溫柔,黯淡下來。小腿有些發木了。她無意識的往前走。車流壓過來,蔓延了路麵。她走得很不穩,就像漂浮的葉子,沉浮在頃刻間。
微風拂麵。白天的燥熱還有餘味。有個小店的音響,狠勁吟唱。午夜的浪漫,是我想要的纏綿。磁性的聲音,穿過迷離的夜空,劃過心髒,直抵黑暗。
大概要22點了。她想,時間還是不夠久。可是,平常的日子,都該準備洗漱休息了。從來規律生活的她,對於盲目打亂自己的秩序,有點兒疲憊。她想找個能夠休憩身體的地方。
腳步換了方向。她知道自己還不到露宿街頭的狼狽樣子。短途車與公交已經不在了。怎麼辦?她還沒有想好,要去賓館,還是返回。
停留在一個小小的公交站口,她沒有繼續走。或者,有偶爾順路回F鎮的車也說不定。
“走-----嗎?”有人喊。靜夜裏,那聲音很溫和。“去F鎮。”
剛剛好。她對著黑暗,舒了一口氣。沒有燃起來的焦躁,被漸漸涼爽的空氣衝散了。
黑色的車子,很嬌小。似是打扮得體又獨具氣質的女子,玲瓏,輕盈。車裏散發一股香味,很特別。是甜滋滋的雪茄味兒,不知道是哪種煙。她以前在街道飄然走過,於陌生人擦肩時聞到過。那種味道,好幾年才可以遇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