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踩著露水,沈州特意穿了雙防水的運動鞋,背上書包跟著張國忠徐祥明,沿著河灘一路往上。
原本走果場邊上的路要近一些,可果場多年沒人打理,小路被荊棘封住了,眼下隻能沿著河岸往上走。
堰壩之上,河水清澈見底,河灘平緩的這一段,足足有三四百米。
“老忠叔,這條河發起水來大不大?”
“都是紫雲山上泉眼,咋們這是源頭,就算發水也不會有多大。”
“能漫過田地嗎?”
“能是能,但好些年都沒見過這樣的大水了。”
沈州點了點,看向徐祥明,“祥明哥,聽我二伯說徐伯伯早些年愛往山裏鑽,他知道這條河的源頭沒?”
要是可以,沈州是想把陣眼放在水源的泉眼上。
“昨晚你提起,我就問了一些。這河水的源頭就在山上,不難找,跟著水流最大的一股去就可以了。不過我爸不讓上主峰,他說主峰那邊的山裏有大貓。”徐祥明一臉嚴肅。
三人唯一的武裝,也就是一人手上一把鐮刀,聽徐祥明這麼說,沈州也不由得有些頭皮發麻。
關於紫雲山的傳聞,小的時候沈州聽爺爺說過一些。
當時的複江隻是個很小的寨子,就十來戶人家。現在人們口中所說的複江人,大多是從山穀口內的紫雲寨搬出去的。
紫雲寨的舊址,就在河流上遊的那一片耕地邊上。因為山穀口的位置不好,山裏出行不便,後來才搬離了紫雲山下。
穿過河灘,沿著河岸邊走了一會,沈州三人就見到了傳說中的紫雲寨舊址。
這是一片堪比山穀口的平緩田地,田地邊上山坡雖然很緩,但卻錯落不一的被分割成一段段梯田的樣子。
河岸兩邊的田地加起來有一百多畝,活生生一個山穀裏的小盆地。
“老忠叔,原來的紫雲寨就在這個地方?”
漢子咧著嘴笑了笑,“你們這些後生大概沒幾個人知道了,搬家那會我也才是個半大小子。要不然紫雲壩的名字從哪裏來的?”
所謂的紫雲壩,就是指他們目前所在的這片田壩。
三人穿過田壩,沈州裝模作樣拍了幾個視頻,才沿著河流往上遊走去。
田壩這一段的河流水要平緩一些,可隨著沈州三人漸漸靠近山腳下,水流也漸漸急了起來,河邊的路也越來越難走。
整個紫雲上果場的地形,就是沿著河岸向兩邊延伸。這條小河沿著低矮處將山衝散到兩邊,紫雲山則像兩隻巨手,將河流捧在中間。
河的上遊,蜿蜒曲折,會繞很多路,三人來到山腳下,索性沿著山腳直接往裏走去。
紫雲山多以鬆樹為主,老林裏除了河流邊上有一些其他的灌木,整片山林裏全是高聳入雲的鬆樹,遮天蔽日。
山林裏有些陰森,鬆針鋪了厚厚的一層,踩在腳下軟乎乎的。
而隨著河流越來越靠近紫雲山,每隔一段倒是能在山上遇見一些小瀑布。再往山對麵望去,整個萬畝果場盡收眼底。
綠幽幽的果場和高聳入雲的鬆樹不同,生機勃勃。河流兩側的萬畝果場,全都是開墾過的小山丘。山巔隱約還能見到早年間果場修建的小木屋。
果場荒了好幾年,想要重新經營就得精心打理,修枝、藏肥、清理,都是很重要的。先前承包果場的果商應該沒什麼實力,要不然經營好這片果場,一年賺個幾十萬完全不成問題。
“小州,你看水潭便上那是什麼?”
沈州正觀察著布置陣法的地勢,徐祥明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轉過身,順著徐祥明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在水潭邊上,四五頭灰黃斑斕的東西正埋頭喝水。
“沒想到這山裏還真有野豬呀?”
三人在半山腰,水潭上方是一個落差十幾米的瀑布,是一處風景不錯的好地方,而且有瀑布聲掩蓋,沈州也不怕驚動水潭邊上的野豬。
徐祥明笑道,“早跟你說了你不相信,不過聽我爸說的樣子,這些野豬應該在更裏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了。”
“果場都沒人管了,這些野豬當然會跑出來。就是不知道拱到山上那些果樹沒。快些走吧,那些野豬看樣子都不大,別遇上了野豬頭。”
張國忠一句話勸住了有些躍躍欲試的徐祥明。野豬頭也就是野豬王,遇上那種大家夥,他們的三把鐮刀可不夠看。
沈州拿出手機,拍了段視屏,三人接著往山上走去。
一百米的高度,乘電梯直上直下沒什麼感覺,可一百米海拔落差,在山上走起來卻格外費力。
而且生著鬆樹的山脈,緩一段,陡一段,縱使沈州自認身體不錯,來到半山腰也覺得兩腿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