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平淡無奇(1 / 2)

男人大多自以為是,都覺得自己應該比女人要強上一等。所以再混賬的男人在麵對女人的時候都會強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不打女人”,這是無數電影電視裏那些男人的經典對白。當這樣的情節出現,不論說話的那個男人的形跡曾是怎樣的惡劣,這個時候都會被冠上“是個男人”這樣的評價。似乎“不打女人”就該是男人的作風,與紳士無關。紳士是善待女人;“不打女人”卻更像是男人的本色。而真正的,大多數男人也這麼做了。甚至在聽到某個女人被丈夫打了以後,男人們還會群憤,“這廝,太丟男人的臉!”

所以“男尊女卑”不止表現在對待兒女的問題上,其實在男人的心裏這種態勢隨處可見。“我不打女人”也是表現之一。說不上這應該算是男人的強勢還是悲哀,反正千百年都那麼過去了,似乎發展的也還不錯。我當然就不能評價什麼。

我也是個男人,雖然當時愚拙,還沒能及時的完成從男生到男人的過度。但是男人的身形卻早已經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窩上,我把自己歸於了男人一列。所以,當肖雪的小拳頭親吻上我的鼻頭時,我一樣說了一句,“我不打女人。”

然後我轉身走了。

肖雪似乎也震於自己的舉動,當我的鼻子在她拳頭的擠壓下流出和那些玫瑰一樣的殷紅時,她楞了。所以當我撂下那句“我不打女人”然後轉身離開的時候,她沒有阻攔我。

我從很小的時候便學習跆拳道,學功夫當然就免不了受傷,而麵部則是受傷頻率最高的地方。我的鼻子就曾在無數次的練習中充當過陣前卒,後來跟人打架時鼻子也不止一次的幫我擋過招。奇怪的是,在無數次的錘煉中,我身體的抗擊打能力提高了,但是鼻子卻正好相反,變得更加脆弱,稍稍有外力觸碰它便會生出抗議的情緒。曾去醫院檢查過,醫生斷言我的鼻梁右翼動脈受創,略帶阻塞。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狀況,隻記住了一句話,“無大礙”。所以後來每次鼻子不小心流出異於正常顏色的鼻涕時,我便用一張紙巾塞住那隻鼻孔,然後高抬手臂,擎天而望。因此,我的鼻子也隻限於脆弱一點而已,安慰起來卻不是那麼費事。就那樣簡單處理一下,片刻功夫它便會恢複原狀。

那天也一樣,弄一張紙巾塞住鼻孔,然後抬起手臂,走完山路的時候它便已經停止了啼哭,隻會略微的傳遞一絲疼痛的訊息與我。

雖然挨了肖雪一拳,但是我並沒有生出恨意。當時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隻因為覺得自己要像個男人。既然是男人當然就不能小肚雞腸。男人的肚裏應該是該撐的過船的,不說萬噸巨輪,至少扁扁小舟得容下一隻。

從玫瑰園下來已經是七點。到索橋的時候最後一趟公交車剛好留了個車屁股在我的視線裏,那一刻,我隻能靠在橋頭上埋怨自己為什麼不走快一點。正想著是不是又該去爬一次那向天而歌的小山道,一輛摩托車卻“嗞——”的一聲在我麵前做了一個極為漂亮的急刹調頭。

車上是一個頂著一撮黃毛的年輕人。我心裏不由一緊:小縣城的治安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了吧,大半天的也能撞上“攔路虎”?

人遇變故的時候總是先無措,等事情過後才會放個“馬後炮”,其實怎麼樣怎麼樣。殊不知那隻等同於“亡羊補牢”。當時的我表現的也是那樣,我忽略了自己從小就練習跆拳道。

不過幸好那天我遇到的不是攔路搶劫,否則我也隻能乖乖的把兜裏的錢包掏出來雙手奉上,然後就倚在橋頭等冷靜下來再唉聲歎氣,“我是會功夫的呀,為什麼要把錢包給他呢?”

結果停在我麵前的那輛摩托車是專門載人的“野摩”。

所謂“野摩”,其實與成都的“野的”大同小異。

成都的大街上合法的短途載人工具有公交、的士、三輪摩托,這些車輛需要辦理相應的證件,繳納稅款。而拋卻這三種合法的,其實在火車站、五桂橋、九眼橋等地還存在著另一種載人車輛。那些大多是一些沒有固定工作的閑置人員為了養家糊口而弄出來的求生方式。他們打著法律的擦邊球,同時也揣摩著乘車人的心理,低收費、高效率,同樣也贏得了生存空間。隻不過少了政府的支持和監督,他們的安全係數明顯的要低了很多。對於這樣一類載人工具,人們給了一個很形象的稱謂——野的,言下之意便是沒有戶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