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扉驟開(1 / 2)

我沒有答應邱瑾請假回家。

在那時的我看來,作為一個男人是要有擔待的,躲避是怯弱和無血性的表現。當時我認為自己正值年少氣盛的時期,有大把的青春可以用來築建我的血氣。我不認為逃避是一種理性,相反我認為麵對才最值得我去追尋。當然那想法是幼稚的,甚至還可以說是有點弱智。若幹年過去之後,我終於知道那隻是一種莽撞,是一種愚笨。可過去的事情總不容改變。時間是無情的劊子手,它掄起大刀砍過我們稚嫩的頸項,它一點也不憐憫我們淌盡體內的熱血。

邱瑾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張偉的報複來的相當神速。

隻一夜時間他便籌劃好了所有事情。先是說服肖康健替他出頭,然後再是調查我們六個人的出入情況,最後是發動幾十個人同時將我們堵在一塊。

隔天天氣陰沉,太陽像是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一樣,早早的便躲在了厚重的雲層後麵。整片天空像是垂死老人的臉,生氣全無。

午休時候,我們六個人聚集在球場上玩三對三。多雨的季節早已經過去,十月多的是幹燥、悶熱,能夠遇到一個陰沉的天氣相當的不易。所以我們不想失去那僅有的適合運動的時間。當然也因為我們在堤防張偉的報複,我們怕如果在寢室遭到報複,那將意味著無處求救。操場上畢竟是全麵見光的地方,我們以為張偉還不可能妄為到在操場上與我們兵戎相見。

所以我們六個人齊刷刷的出現在球場裏。

但是我們明顯的想錯了。張偉是沒有那麼妄為,但是肖康健卻有那麼膽大。

玩籃球我是一個純正的“菜鳥”。雖然和小魚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時常玩,但那純粹的是為了玩,所以幾年籃球摸下來,我根本連中鋒與前鋒的位置都分不清楚。

那天是通過砸腳分隊的。圓的東西大多狡猾,而籃球就是圓的。那天那顆籃球在我們的腳背上滾來滾去,最後把三個最純正的“菜鳥”砸在了一起。我、肖聰敏、鄭可三人一組

“菜鳥”當然隻有被宰的份兒,半個小時下來我們已經輸的慘不忍睹。不過,玩本身就是為了盡興。雖然我們連連輸球,但卻是越戰越勇。那時候輸贏已經不是我們追逐的重點,我們追逐的是那汗流浹背時的超脫,是那大聲嘶吼的強烈宣泄。

我們在祭煉我們的青春。我們把最原始的心性通過一滴滴汗珠和一聲聲呐喊放逐了。不止因為我們挑選了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聚在了球場,也因為我們在十幾年平坦的生命軌跡上與彼此有了交集。

那是我們六個人融合的開始。兩個月的磨合之後我們在心底給彼此騰出了空位。我第一次覺得原來內心底的積澱其實是不斷變換的,流走後又淌來。原來內心底也是一條流淌的河流。

我終於覺察小魚、張默、柳丁和在我心裏的位置別人的確是不可以替代。但是我的心房卻是可以擴張的。隨著年輪的轉動,它的麵積也在不斷的增長。

那天中午我們是盡興的。搶球、斷球、投籃,雖然這一係列動作全是由陳龍、佟勇、李光明三人完成的。但我、肖聰敏、鄭可依舊滿臉燦爛。

周遭圍了很多同學觀看我們的表演。他們不是為了看我們玩球的過程,更多的是為了看我們的人和消磨時間。但是那也足以令我們興奮。誰不希望自己的青春能夠閃耀一些?誰又不希望自己能夠被更多的人注視呢?

所以我們尋到了動力。雖敗尤勇,我們不斷的完成拚搶的過程。

當然作為勝利的一方,陳龍他們少不了在言語上自戀一番。他們不斷的用言語激勵著我們三個“菜鳥”。

“哈哈,來呀,璞子。”陳龍對著堵在他麵前的我說到。

那顆籃球似乎變成了陳龍從小養大的小貓咪,馴服的在他的胯下鑽來鑽去。

我知道我不會有機會碰到那顆籃球,但還是在陳龍的話後賣力的迎了上去。

我的表演當然是拙劣的,陳龍隻一個簡單的虛晃便從我身邊飄走了。

“三分,看準了!”

陳龍站在三分線上一聲大吼,然後一個漂亮的騰身投籃。

可惜,力道稍微弱了一點,籃球隻在籃筐上一跳便朝遠處竄去了。

“哈哈,是看準了,不過沒進!”

“嘻嘻……被籃圈蓋了吧!”

“叫你囂張,喔呼——”

見陳龍投籃失誤,我們三個“菜鳥”頓時開懷起來。而他們則隻能惋惜的歎一聲。

陳龍大喊一聲“再來”想要再一次進攻挽回顏麵。

他朝著籃球飛出的方向跑出,不過隻邁出兩步就瞬間刹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