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九死一生(1 / 2)

我仿佛陷入了一個漫長的沉睡期,沒有思想,沒有意識。我看到了死神的麵龐。

那次我是真的親臨了死亡,我體會到了死亡前的恐懼。失去意識之前肖家人留給我的印跡深深,久久不滅。

可我總算是一個人品還說的過去的人。我沒能死成。否則今天也不能再坐在這裏翻看父親的日記,回首那過往的記憶了。

我眼裏攝下肖家兄弟最後一絲殘虐的笑,之後便倒了下去。頭骨碰撞地麵的聲音沉沉的灌進我的心靈。

接下去的事情我沒有記憶,隻記得醒來的時候天空繁星點綴。我竟然躺在一塊大石頭之上,身旁則是汩汩的小河水。

我竭力的掙紮,想要坐起來,但是失敗了。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傳來劇烈的疼痛,那鑽心的痛阻斷了我的大腦控製力,我身體的很多部件竟然不能受我控製。

夜風肆意的襲來,透心的涼意不斷的尋找縫隙直往我的身體裏鑽著。牙齒劇烈磕碰著,“嘎嘣嘎嘣”直響。

肖家兄弟居然沒將我弄死?我在心裏惡毒的詛咒著。

外麵的世界很冷,可是我的體內卻像是一口煮沸的鍋,騰騰地冒著熱氣。我知道那是因為傷勢過於嚴重,受到冷風的侵襲,正在惡化的征兆。那一刻的恐懼才是最深的,就是麵臨肖家兄弟的圍毆,我至少也還有抵抗的能力。而且那時候我的血氣正上湧,根本就沒有去考慮後果。

但是睜眼見到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環境的時候,劇烈的疼痛讓我不得不清醒。

掙紮多次,還是沒能成功的坐起來。我隻能躺著扭頭查看周圍的環境。還好,那地兒我曾去過。身邊的那條小河就是穿過小縣城那條河流,隻不過我躺的那兒是小河的上遊,那裏的河床是純天然的。

那兒距離小城一點兒也不遠。看來肖家兄弟選擇將我拋在那裏,也真的沒有想弄死我的想法。畢竟殺人不算是小過失,縱使肖家兄弟在小城能夠隻手遮天,他們卻也不想去給自己製造大麻煩。肖家人倒是不笨。

雖然距離小城不遠,可是依照我的狀態,要回到城裏卻是比登天還難。幸好左手還能動彈,我下意識的向自己的衣袋摸去,想要掏出電話。當手指觸到衣袋的時候,我卻傻了,驟然才記起電話一直放在邱瑾的包裏。中午分開的時候太過於急促,忘記拿出來了。

難道我就隻能那麼躺著?我在心裏悲戚的想著。

那個地方的水域相對於其他河段要寬闊的多,地處上遊,水質也要幹淨的多。河裏多魚蝦,總是會有很多人去那裏垂釣。但是垂釣是白天幹的事,不會有人傻到夜裏去拋竿。那也就是說,我必須在那裏躺上一夜。

我傷的很重,但是按照我的身體素質,挺一夜也不是沒有可能。能夠在那個時候清醒過來,那麼趟過生死那一關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趟過生死之後會變成什麼樣我卻不知道了。因為我感覺全身最疼的地方是頭,肖龍最後一腳踢上的那兒。

前一次去那地方是和邱瑾。因為邱瑾說那裏是垂釣的好地方。我當然不會釣魚,但是卻想要去看看,印象中能夠拋竿垂釣的地方總是山青青,水淙淙。垂釣可以修身養性,我自己做不來,但是去感受一下別人的淡靜卻是可以的。於是我和邱瑾去了那裏。記得那次去的時候,山青水明,數十個男子安靜的握著手中的魚竿聚精會神的盯著河麵。河麵上水波不興,河水清澈的快要見底,偶有一兩尾俏皮的魚兒在河水裏遊弋而過。那時候的心境是通透的。而再次留在那裏,想不到卻物是人非,我成了被遺棄的孤魂野鬼。

心再不通透,再不沉靜。山水之間隻有靜寂的黑。

人在絕望的時候大抵會懺悔,懺悔自己一個個愚蠢的選擇。

躺在那塊冰冷的石頭上,我絕望了,我開始懺悔。如果不逞一時之氣,那麼我早已經躺在溫暖的被窩裏憧憬著與周公的對弈了。我依然在心裏詛咒著肖家兄弟,但奇怪的是我卻不再悲憤,我甚至是不想報複。那一刻,我心裏想的最多的是終於解決了與肖家之間的恩怨。

我隻想盡快回學校,然後過平靜的生活。

後來我想到了邱瑾。腦海裏幻化的卻是她焦急的麵容。她不斷的朝著窗外張望,期盼我歸去的身影。她在猜測我會去哪裏,她會一遍一遍的撥打電話,詢問我可能去到的任何地方。

我不知道邱瑾一家那夜擔心成了什麼樣,反正最後我被送到醫院見到邱叔以後,我看到的隻是他眼裏的擔憂。後來我也追問過邱瑾,但是她始終說那晚她一直睡的很香,直到家裏的電話把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