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開玩笑的時候,總會把持一個尺度。因為朋友間適當的玩笑可以增進感情,但是如果過了,那麼那份酷似牢不可破的友誼便會瞬間變得脆弱。這世間其實是沒有亙古不變的感情的,所謂的“友誼堡壘”基本上都是自欺欺人的說法。所以我們在玩笑的時候需要把持一個度,當到達度的極限的時候,我們就需要尋找一個過度的階梯,因為我們需要盡量把那個玩笑與現實的過度做的自然,那樣才有助與感情的培育。就像吃完飯後我們總要慢走幾分鍾,俗稱“暈飯”,而友誼在經過玩笑之後,也是需要“暈”的。
邱瑾的冷靜發揮,成了我們過度的最好的橋梁。所以邱瑾發話以後,佟勇順勢說了一句“都閉嘴,嫂子發話了,吃飯!”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將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肖聰敏身上移開,然後落到邱瑾的身上。那種過度,無疑是最自然的。
“呀,這紅燒肉看起來真不錯呢,色澤鮮豔,肥瘦均勻,來,嫂子,吃一塊先!”邱瑾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麵前的小瓷碗,對麵的陳龍已經站起身,嬉皮笑臉的將一塊紅燒肉夾在了她的碗裏。
判斷朋友之間的感情究竟到了什麼程度,“默契”無疑是最好的判別方法。而所謂的默契其實就是對彼此意圖的領會。那天飯局上的人,雖然認識的時間大多都在半年不到,但是彼此之間的那種默契卻已經到了空前絕後的程度。
邱瑾的話是過度的階梯,佟勇的話是過度的結果,那麼陳龍的動作無疑開辟了過度後的另一種感情的培育方式。
“咿——呀——,誰讓你給我夾的,我自己有手。”那塊紅燒肉落進碗裏的時候,邱瑾終於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再說了,誰告訴你我要吃紅燒肉的!”
邱瑾沒好氣的瞪著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那隻手,一張小嘴翹的老高。
“喲,陳龍,拍馬屁股上了吧!”佟勇的女朋友見到陳龍的尷尬,見縫插針的說到,“你不知道是個女孩子有九個半都是不吃肥肉的呀?我都沒弄明白,平常你都是怎麼關心張璐的。你也太遜了吧!”
雖然古人說過,“吃不言,寢不語”,但古人畢竟是古人,就算找個近一點的古墳挖起來那也隻剩一具枯骨。古董大多都是被擺在陳列室的,用在現實生活中的幾乎沒有。所以二十一世紀裏,推陳出新才是硬道理。所以,古人之訓,那是用在教化上的,而快樂不需要教化。所以,陳龍的那一係列動作剛好又給了眾人發揮的餘地,話鋒一轉,陳龍迎來了漫天飛揚的唾沫星子。
“男人大多沒一個好東西,牽扯到自己的時候什麼都是細致的,但是在對待我們的時候,細致入微的關心久隻會表現在那張嘴裏,真正行動起來其實什麼也沒有。”
“對呀,男人永遠都是說的好聽,但是做的卻是另一套。”
“你們也這樣想哦,我也覺得是。就說李光明吧,他放月假的時候還說要提前一天去接我,結果我等到開校那天也沒有見到他的人影。知道怎麼了不?他說他忘記了!”
“哎,佟勇也是呢,他早上還說中午去城裏給我買村上的那本《那威的森林》,結果卻害我空歡喜一場。”
“反正就是不能相信他們。”
都說女人的想象力是無限豐富的,以前說什麼我也不信,但是那天我信了。陳龍的那一係列動作之後,不止他一個人成了被攻擊的對象,在坐的幾個大男生全都感受到了那些女人唾沫的攻擊力。
“你個衰鬼,夾什麼不好,非得夾一塊紅燒肉。”女人們大聲的譴責著男人所犯下的罪行,而男人們卻隻能悶頭擺弄著手中的筷子。那雙雙筷子像是遇到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憤憤的蹂躪著碗中的飯粒。同時,幾個男人將仇恨的目光都聚向了陳龍。嘴裏不停的埋怨著,但是聲音又不敢大了,生怕攪了幾個女人的興致。
“靠,我喜歡吃紅燒肉嘛。”
“你豬腦子呀,你喜歡別人也都喜歡了?那你還喜歡站著撒尿呢,人家也喜歡?”
“媽的,都是你那雙豬手,告訴你,要是一會我挨罵的話,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中午本來就記著要幫她買書的,結果也是因為你、、、、、、你就是一個災星。誰遇見你誰倒黴。”
女人們抨擊男人,而男人之間卻內訌開了。一時間,餐桌上,飯菜反倒成了次要的。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到那裏是為了填飽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