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心境,第一次去那裏是應肖雪之邀,是出於無奈才去的,受迫的成分多一些。然而那天卻是和邱瑾去的,可以靜靜的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雖然看不到那殷紅似血的玫瑰,但就是在那百般猙獰的枯枝敗葉中,我仍舊覺得安寧。
說來也奇怪,電話響的時候,我正好在給邱瑾描述姐姐曾給予過我什麼樣的關懷。說不上是巧合還是心靈感應,因為我還記得那天談論姐姐的話題是突然引出來的。好像就是電話響前的一分鍾,我突然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姐姐在雨天背我回家的事情,剛好當時我與邱瑾都沉默著,於是就順所應當的訴說起了那一個情景。沒說幾句,姐姐的電話就來了。
“璞子,放假了嗎?在哪裏?快點來接我!”電話接起來,姐姐的聲音在那頭顯得特別歡快。
那是姐姐第一次從那麼遠的地方回家,但是我卻不能滿足她那麼簡單的一個要求,我心裏非常內疚。於是聽到姐姐的話,我放低聲音說:“姐,我放假了。可是我還沒有回成都,你自己回家去吧!對不起,姐!”
我以為姐姐會生氣的,畢竟最疼的弟弟連那麼簡單的一個要求都不能滿足自己。我在等著姐姐的責罵,可是電話那頭姐姐的聲音卻一如既往的歡快。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快回去,所以我來接你了。快點來吧,我就在小城的車站,我不記得路了。”
什麼?就在小城的車站。我抑鬱的心情瞬間消失,看來知弟莫若姐呀。
我高興的站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直把對麵的邱瑾驚的口瞪目呆。她難以置信的望著我,“你怎麼了,看把你興奮的?”
“我姐姐來了,就在小城車站,你說我該興奮麼?”
“那是該興奮了。看來你們姐弟的心靈感應很不一般啊,剛剛還說著,她就來了,而且還從那麼遠的地方。”
“那是當然,我與姐姐的感情那不是一般人就能比的。嗬嗬,你羨慕了吧,孤獨的丫頭。”
“且,我才不孤獨呢。有那麼多人陪,你不用那麼拽的。”
“就拽,就拽,你能怎麼樣?”
“我不能怎麼樣,我的少爺!”邱瑾已然被我的情緒感染,所以在我嬉笑著挑釁的時候,她並沒有回應,隻是笑盈盈的站起來分享著我的喜悅。
“我的少爺,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去接你姐姐,然後再興奮呀?”
“哦,對哦!快走吧!”我隻顧著自顧自的興奮,卻忽略了姐姐是一個絕對的路癡,就算是如小城那般小的地方,她也是很難找到東南西北的。我記得讀初中的時候姐姐轉校,愣是走了一年才將從家到學校的路記住,而且從來都隻是原路去原路回。
我連忙拉起邱瑾的手一路奔山下而去,因為太過於興奮,我竟然忽略了邱瑾臉上漾起的紅暈。
小城的季節顯得相當分明,冬冷夏熱,春季開花,秋季落葉,四季分界清晰、均勻。那時候已經是冬天,冷風呼呼的刮在臉上,冷的有些徹骨。可是較之大城市的冬天,小城的那股冷風又顯得不一樣,那風中的冷是純粹的、是清新的,不像大城市裏的冷風那般夾雜了無盡的汙穢之物。
到車站的時候,姐姐等的似是有點不耐煩了,正靠在進站口焦躁的踱著腳。
“姐!”我忙叫喊一聲,然後快步跑過去。
我提起地麵上的小行李箱,然後將剩下的一隻手搭上姐姐的肩膀,“姐,很冷吧?”
見到我以後,姐姐臉上的焦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溫和的笑容。她抬起一隻袖子說到:“嗬嗬,不冷。看見了麼?小紅襖穿著呢。”
“嘿嘿,我姐穿這小紅襖就是漂亮,別人永遠也穿不出這味道來。”我攀著姐姐向站外走著。
聽到我的恭維話,姐姐舉起手在我腦袋上輕輕的翹了一記,“你呀,就知道說笑姐姐。”
出車站門口的時候,姐姐看到了站著的邱瑾,忙招呼到:“誒,你是邱瑾吧,才不到半年沒見,你比以前更好看了。”